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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走到后院中,小小的后院里放了个巨大的木质打谷机,阳光洒在上边,落下一层暖黄。南月望向打谷机后边的一片阴影,没有说话。
她小时候每次孤独难过,都会悄悄躲进那片阴影中,思念她的姐姐。
无名顺着南月的目光看过去,似是感觉到什么,轻柔地揉着南月的脑袋。南月朝她身边靠了靠,她顺势低头,在南月眉间落下一个轻吻。
南月闭上眼睛,睫毛轻颤,手指抓紧了无名的衣袖。
在田埂上那场浅白的表白过后,她们的相处时似乎和以前没有区别,细微处却又改变了许多。
无名不再犹豫,轻柔地往下移动,从眉间,到睫毛,到鼻尖,最后到唇角。小心翼翼,像是怕不小心将怀中宝物破坏了一般,动作轻得如羽毛扫过。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南月却软绵绵地跌进无名怀中,像猫儿一般低声呢喃:无名
无名一手揽住南月的腰肢不让她跌落在地,一手轻轻捏过她的下巴,让她微微仰起头。
南月期待又可怜地眨着眼,眸中似有泪光闪烁。
无名狐狸眼眯起,正欲低头,余光却看见一个讨人厌的身影。
南浩淼一脚踏进后院中:无名姑娘,南月妹妹,你们在哪儿?
无名皱起眉:
南月也颤抖一下,双手抱紧了她。
趁着南浩淼还没看见她们,无名抱起南月,无声地掠向房顶,片刻之后,便将南月带回她的房间之中。
回到昏暗的房间中,南月的脸颊还泛着微红。
无名将南月放到床上,关上窗,原本就昏暗的房间更是陷入一片黑暗中。无名刚想伸手点燃烛火,却又在半空收回手指,从包裹里拿了两件干净寝衣,扔给南月一件。
南月很稳当地接住,转身背对着无名换衣服。无名站在原地,看着南月的背影,亦是迅速褪下原本就露出大片肌肤的胡族舞衣,换上轻薄寝衣。
无名看得很清楚,南月换衣服的速度虽然很慢,但更多是出于羞敛,没有一丝黑暗中看不清的样子,动作熟稔无比。入黄家地牢那天,无名就注意到了,南月似乎可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视物。
无名习惯黑暗的环境,是因为曾经在狼群中生活八年,有过太多次夜晚跟随狼群狩猎、迁移,以及在黑暗洞穴中移动的经历,可是南月是因为什么呢?
果真如小姑娘曾经所说的一般,她也有一些事情是瞒着无名的。
除了黑暗中能视物这一点还会有什么呢?
无名心里冒起酸泡泡,这才转身点燃烛火。再回头时南月已经换好衣服,无名便从后面轻柔地抱了上去,下巴搁在南月肩头,轻轻呵出一口气。
初夏的寝衣很薄,肩膀处更是露出许多,由一条系带在脖子后边系住。
感觉到颈边热气和肩膀上细腻的摩擦感,南月微微颤抖,仰头看着无名的侧脸,弱弱道:嗯?
小南月,无名轻声道,你还没带我参观这间屋子。
这儿是南月的房间,虽说面积不大,但无名觉得,她有必要好好了解南月成长的地方,然后将它一起记在心里。
南月轻轻眨眼,无名便将她抱起,听她软绵绵的声音。
这儿是梳妆镜,这儿是床,这儿是
虽然都是些明摆着的废话,无名却听得异常认真,时不时便点点头。
最后南月从床头梳妆柜的最底下,拿出一本泛黄的书籍:这是我以前很喜欢的话本子,偷偷看了一遍又一遍呢。
书籍上没有封面,一看就是被当代文人所唾弃的离经叛道的风月故事。可无名不但不觉得南月看这类故事有何不雅,反而感觉怀中小姑娘更鲜活了些。
要再看看吗?无名柔声道。
南月点点头。
于是两人坐到床边,无名将南月揽在自己怀中,一起看泛着岁月痕迹的话本子。
书里写的其实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
书生和青梅私定终身,却因为身份差距被家人拆散。书生从此发奋读书,进城赶考,离开前,他和青梅姑娘约定,等他考取功名做了官儿,就回来娶她。离开的那个夜晚,书生和青梅在桥下私会,自然而然便发生了什么。
当然书中写得无比隐晦,仅仅侧面描写了一两段,以景衬情,水到渠成。
可这时,抱在一起的两人看到这一段,身体皆是僵硬一瞬,握在一起翻书的手,温度也升高了几分。
南月的耳根红了,低声解释道:我我以前没有、没有看懂这一段。
现在就看懂了么?无名声音压得有些沙哑,气息轻缓地吐到南月耳尖。
南月埋下脑袋,喉咙里轻微地嗯了一声,手指也紧紧捏住书页。
无名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放开南月手掌,再度用手指勾住她的下巴,轻轻摩挲着。
南月分明越握越紧,可书却从手中滑落下去。
她缓慢地转身,仰头朝无名倾过去。
又一次闭上了眼。
无名脸颊上漾起一个很轻的笑,她靠近一些,终于如愿将这一片柔软香甜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