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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对杀人不眨眼的劫匪态度明确,就只有一个字杀。
无名刚开始还担心南月会不会害怕,杀劫匪时不忘将南月推进车厢里。结果南月不仅一点儿也不怕,还主动拿过无名杀人的弯刀和短剑,仔细帮她擦干刀剑上的血。
于是之后无名砍完劫匪,顺手就将刀剑递给南月,温柔地看她拿着手帕认真擦拭。
唐池雨坐在一旁,闷闷地自个儿甩干剑上血滴,心想不就是砍个人吗,这刀剑哪儿有那么娇贵?无名以前在渭北时砍过那么多马贼,可没见她擦过一次刀。
唐池雨酸不溜秋地吐口气,一人坐到车辕处赶马车去,留无名和南月腻歪。
三人不知道的是,短短两天时间,济山周边劫匪团中就传遍了她们的事迹。
一座简陋的茶棚内,拎着大刀的劫匪夸张地和周围人说道:你们是不知道,我今儿上午可是亲眼看见那三个女杀神砍人了,若不是我逃得快,命都要没有了。
老王头你就别吹牛了,不就是三个小姑娘吗?爷今儿就带着手下去,把她们三儿绑回来玩玩,你可别羡慕啊。你再说说,那三人长什么样?
想死的话你就去呗!反正无论是那三个女魔头死了,还是别的劫匪死了,都和老王头没有关系,他灌一口酒,回忆道,一个有些黑,一个是胡姬,还有一个小姑娘啧,那皮肤黑一点的魔头力大无比,蛮横得可怕,我可是亲眼看到她将黄大鬼拦腰斩断的,吓人哦。还有那个胡人长得漂亮得要命,就是出手最狠最快,我连她拔刀都看不清,但她杀人时还在笑,笑得可美了,能死在她的刀下也不亏。最后那个小姑娘没出过手,但一定是三人中最恐怖的那个。
哈?为什么?
因为那胡人每次把人砍光了,都会把刀递给小姑娘。刀上沾满了血,地上没脑袋的尸体歪歪扭扭地摆着,那场面,我看了都觉得恶心。那小姑娘居然没一点儿反应,一边擦刀,还一边对胡人笑说到这儿,老王头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随即就是阵阵冷汗。
另一个劫匪猛地一拍桌子,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老王头,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小了,连个小姑娘都怕,怂不怂啊。
或许是老王头的话激发了某些劫匪的斗志,当天晚上,无名三人整整遇见三波劫匪的袭击。不过对无名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砍了就是。
这个晚上过后,济山周围的劫匪才是真正被吓破了胆儿,再不敢故意接近她们,就算远远看见了,也都只敢绕着走。
又三天后,傍晚暮色正浓时,三人终于抵达一个小村庄。
与此同时,长京。
春雷放轻脚步走进御书房中,尽量低声道:殿下,长宁殿下她们
唐炙听见长宁两字,立马放下手中奏折,双眼放光地激动打断春雷的话:她回来了?
没有春雷忍住恐惧,从枫城传来消息说,长宁三人她们在您派去的人赶到之前,在夜里跃过城墙离开了。走的应该是水路,现在不知去向。
唐炙心中期待落空,眉头倏地皱起,拳背上亦是青筋暴起。
不,知,去,向?唐炙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
他被困在皇宫中整整三个月,这么久都没有长宁的消息,好不容易知道她人在枫城,唐炙一刻也没有耽搁,立马派了人过去接她,可她竟然一声不吭地走了?
唐炙感觉自己气得肋骨都在疼。
天大地大,他如今被困在宫里,又如何去找人?又怎么找得到她?
是殿下,我们手下情报网已经在寻人了。但枫城往北就是北境,那里远离长京,乱象横生,想要立刻找到长宁殿下并不容易春雷低声道。
更何况就算好不容易找到人,等消息传回京城,又是十多天过去了。唐炙再派人过去时,她们早不知到去哪儿了,唐炙光是想想这样的情况,就差点儿被气得吐血。
唐炙强忍下怒气,挥手示意春雷离开,等人走远了,他才终于控制不住从喉咙中发出一声怒吼。
嗬此时的唐炙满脸血丝,鼻孔中不断发出浑浊的呼气声,犹如理智全无的野兽。
御书房中出了他的喘气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盏凉茶出现在唐炙面前,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殿下,喝杯茶吧否则明早起来,您会头疼。
难听至极的声音中,藏着一丝极其难以察觉的温柔。
听着死士秋分的声音,唐炙终于稍稍恢复过来一些,将凉茶一饮而尽。
秋分。唐炙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若下次得到了长宁三人的消息,你亲自去。就算不能将她们带回来,你也时刻守在她们身边,将她们的一切都告知于我。
秋分沉默一刻:殿下,我不能离开
我让你去!唐炙眼底再次染上疯狂的怒气,手掌嘭一声砸在桌面上。
秋分仍然沉默。
御书房安静好一会儿,他才再度开口: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