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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逻守卫挠了挠头:“公主不要走远,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们便是。”
闵于安“嗯”了一声,往远处走了两步,又停下,叫住他:“本宫要找将军,你带本宫去。”
萧启领军多年,平素最烦人近身,身边人都不敢擅自闯进她的主帐,这其中当然不包括闵于安。
守卫见是公主来访,想到几个时辰前将军的训话,站在门口低声询问:“将军,您睡了吗?公主要见您。”
萧启才刚躺下,迷迷瞪瞪正要睡着就被吵醒,奈何又是因为自己白日里说过的话,只能无奈起身。
她一向小心谨慎,在外面哪怕是睡觉胸口都勒着白布,低头看看自己,确定不会走光。
她随手抓了件衣物披上,才回道:“进来吧。”
闵于安进来便看见白日里威严的青年衣衫半解,长发披肩,慵懒又随性。
不像是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将,反倒眉目清雅,面容俊秀的像个儒雅书生。
如雪中傲梅,惊艳的花了她的眼。
“公主可是有事?”俊雅青年提茶壶给她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
声音也不似白日里那般低沉,柔和又富有磁性。
不知怎的,闵于安有些难以启齿。
她抿抿唇,嗫嚅道:“我,我睡不着。”
怕萧启嫌她娇气,拿了根鸡毛当令箭:“你说了我可以随时来找你的。”
烛火映照在小姑娘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还在微微颤动,紧张的快要哭了。
萧启不知道该怎么说,摸了摸腰,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想到荷包在睡前换下的外衣上面系着,又起身翻找。
闵于安说了话就紧张的等着回复,可等了半天,只能见青年起身离开。
鼓起勇气说出的话,被无视了……
闵于安鼻头一酸,努力控制情绪,眼泪还是盈满了眼眶。
索性闭了眼,眼不见为净。
***
小公主紧紧闭着眼睛,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滚落,白玉般皎洁的脸颊上两行清泪。
萧启拿了荷包一转身,瞧见这架势,忍不住头皮发麻。
怎么又哭了?大晚上的也没什么好吃的可以拿来哄人,望望手里的糖,死马当活马医吧。
闭眼之前如何想的,闵于安都已忘在脑后,一哭情绪就如奔腾的江水汹涌而出,止也止不住,她哭的抽抽噎噎,等了半天还没人来安慰,心里更委屈了。
坏人!
唇被某个粗糙温热的东西顶开,鼻尖闻到沐浴后皂角的清香,她一时惊得忘了哭,甜意随之而来。
闵于安舌尖无意识顶弄两下,嗯,还挺好吃的。
等等,哪来的糖?
未及细想,脸上有软软的棉布擦过,动作轻柔至极,泪水被轻轻拭干,带来一阵清凉凉的舒服。
闵于安:“???”
她不可置信的睁眼,就看见了青年近在咫尺的深邃黑眸,如黑曜石一般的闪烁,还能从里面望见自己的倒影。
青年见她睁眼,下意识后退两步,险些跌倒。
“别哭了,吃糖。”萧启稳住身形,憋了好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萧启捏捏手里的软帕,觉得这场景简直尴尬到没边了。
她没有多少跟女孩子相处的经验,成日混在一群糙汉中间,也不知道该拿哭了的小姑娘如何是好。
领兵打仗时对待兵丁粗着嗓子吼就行,可小公主又没错,总不能吼她吧?
怎么办啊……
“送你,”她犹豫半晌,虽是不舍,但还是把那装糖的荷包塞到小姑娘怀里,勉强解释一句,“吃了糖心情就会好的。”
说是这么说,心里却哀叹一声:我的糖……
这荒山野岭的,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下一个城镇买到糖。
闵于安听不见萧启内心的纠结,低头瞧瞧白底素净、鼓鼓囊囊的荷包,手缓缓收紧。
青年眼里似有光芒,闵于安有些发呆,她本只是委屈,心里装着事睡不着,没想到却……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尽管是个冒牌的男子。
但外头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还是不便多留,待闵于安脸上泪痕干了,萧启命人送她回帐休息。
来时心情迷茫,回时满载而归。
闵于安被巡逻的士兵护送着回了帐篷,侍女还在熟睡,并未察觉她的离开。
她微松了口气,轻手轻脚上了床榻。
荷包被小心埋在枕头下面,舌尖好像还能品出甜意,萦绕着久久不曾散去。小姑娘摸摸枕头,嘴角微扬,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梦,也是甜的呢。
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个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嘀——好人卡
将军(依依不舍):我的糖……
第18章 往事,蛋汤
在公主的要求下,赶路的队伍改变了阵型。
萧启不再是远远在最前端领路,而是骑马跟在了马车旁。
闵于安数不清是第几次掀开马车侧帘,一眼就能看见那身着皮甲的貌美青年,脸上是自己都未能发觉的笑意。
轻咳一声,待那人转头看来,她唤道:“将军。”
萧启控制着马儿缩短与马车之间的距离,凑上前,她问:“公主可是有事?”
本来就只是想要叫一叫这个人的名字,哪有什么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