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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懂得多了,就更不是什么好事了。
既然走了这一条路,她就再没抱什么嫁人生子的想法,欺君之罪是原因之一,不愿屈居人下也是其一。
鉴于上辈子的阴影,她真想灌点寒凉药物一了百了算了,可容初时时盯着,动不动就给她把脉,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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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她身份的闵于安压根没把这当回事,能跟将军天天在一处,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可以看到将军有趣的反应。
可真是,太美好了啊。
皇帝宠着女儿,两座府邸在京城里都是顶顶好的路段,挨得也近,要论差距也有,公主府自然比驸马府要好上不少。
比如,公主府的浴池能有闵于安未出阁前清和殿里那般大,很适合……咳咳。
当然闵于安也没想着早早扯开萧启的马甲就是了。
即便如此,每夜在浴池中畅游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想有一天若是能和将军一同~该是多美的画面。
公主卧室门前的灯笼就这么点亮了一夜又一夜,韦嬷嬷一日比一日高兴,闵于安的脸色一日比一日好,萧启的脸色一日比一日差……
真的是肉眼可见的差距。
韦嬷嬷在宫里混了多年,人精明的很,还能觉察不出来?
这般看着,韦嬷嬷再三思虑,还是朝闵于安开了口:“公主殿下,虽说新婚燕尔,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可万事还得节制……”
“驸马爷不懂这个,您总得考虑着点。”
点到即止。
奈何听她说话的人光顾着开心了,压根没想到这方面去,鸡同鸭讲。
闵于安愣了好半天才意识到她言外之意,她哭笑不得:“嬷嬷说什么呢。”
韦嬷嬷嗔怪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道:“您也别怪老奴多嘴,细水长流才是正道,凡事都得讲究个度。我吩咐厨下做些滋补的膳食,给驸马爷补补,可您也得节制啊。”
“……”闵于安有口难辩,扶额叹道:“……本宫知晓了,不会再,恩,不会了。”
若是做过你说说便也算了,可这还没做过的事,真是天降一口巨锅。
闵于安难过,但她不能说。
而事实上,萧启只是担惊受怕不敢入眠,才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小公主也不知道什么毛病,醒着的时候还挺好,温柔可人。一睡着就往自己被子里钻,被子压得再严也没用,她总能找着缝钻进去。一旦得逞,就抱着自己不肯松手,怎么也拉不开。
萧启轻轻掰开闵于安的手,她就哭,也不闹,就是无声地流泪,抽泣,一边哭还一边断断续续喊着将军、将军。
——这谁顶得住?
小公主说的睡不安稳,是真的。
萧启夜夜听着,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负过小公主,不然怎么会给她留下这么大的阴影?
她又不敢强扯小公主下来,怕吵醒小公主,只能等着小公主熟睡了才放宽心睡去。
鉴于婚后第三日那天早上,她起得晚了,闵于安给她来了个甜甜的早安吻。
到现在想起来萧启还会觉得无所适从。
亲密的举动多了,羁绊也就多了,她不愿与小公主扯上太多感情上的牵连,那就只能努力避免。
所以她每日一大早就爬起来,以习武为名天不亮就跑去练剑,只为了避免早安吻。
白日里找机会去书房趴桌子上补觉,真是辛苦得不得了。
可人的昼夜节律性哪是一时半会儿改的过来的,白日里补再多的觉也比不上晚上的好眠。
睡不好,又忧心,体力消耗得大,整个人都瘦了不少。
闵于安看在眼里,也舍不得萧启这样辛苦,有心改一改现状,可她不愿与萧启拉开距离,这时候又没到扯开她秘密的时候,也是纠结得不行。
没等她思索出一个解决方法,秋猎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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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上的皇帝还在喋喋不休,这种重大场合,文官代笔写下的发言词浩浩荡荡好几页,他背都背了好几日。
大邺人重传统,秋猎代表着人们的美好祝愿,其重要性几乎能与祭祀比肩。
钦天监算了又算,看了又看,最终把日子定在这一天。
闵于安知道这秋猎有多重要,实在不忍心看萧启这样难受,望着萧启欲言又止,瞥到高台上方的父皇并未注意到此处,她压低了声音说:“驸马要不要待会去帐中补会觉?虽说秋猎你得参与,但偷会懒还是可以的。”
秋猎得有整整一天,专门有给皇亲国戚们搭建了几个专用的临时休憩用的帐篷,防止出现养尊处优的贵人们体力不支倒下的情况。
文绉绉念经一样的话顺着风飘进耳朵,催眠功效太强,萧启真是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闻言一下子清醒过来,惊喜点头:“当然要,那待会……”
闵于安给了她一剂强心针,接口道:“象征性猎几个猎物,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再不济还能让侍卫给猎几个猎物充当驸马的收获。我便说自己身体不适,驸马陪我回帐中休息。”
萧启可没什么非得猎到珍惜猎物的豪情壮志,眼下睡觉才是正道。
少年强撑着脑袋点头如捣蒜,闵于安笑,将军竟还有这般可爱的一面,不清醒的时刻也好的很呢。
第38章 蝼蚁
身为储君,闵明喆的尊贵地位非常人可比,因而他可以站在皇帝身后,与他同处于高台之上,俯视着下方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