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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于安抿了抿嘴,夹起羊排到嘴边咬了一口。
萧启:“是不是很好吃?”
闵于安神色复杂点了点头,她是吃过的,在辽国,还是当作主食来吃。
重生回来,这还是第一回 。
原来早就吃腻的东西,有不一样的人陪着,也能吃出不一样的味道。
***
回了军营,各自回各自的帐子。
萧启问:“累了吧?我去弄些热水来,洗一洗解解乏。”
闵于安拉住她:“不了,还好,时辰还早,陪我说说话,好么?”因为想起了在辽国的记忆,她有些难受,只想跟萧启静静待一会儿。
但事实不如人愿,电灯泡很快就来了。
柴凯就提着几坛酒并几个小菜来寻萧启,人未到声先至:“我说萧老弟啊,你这说要请我喝酒,请了好几年都没喝上,还是我请你喝吧。”
他两只手都拎满了东西,是用屁股顶开的门帘,样子很是滑稽,萧启忍俊不禁:“我又不会跑,柴哥急什么。”
她说这句话的功夫,柴凯就把东西全放到了桌上:“你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今日,你可别想跑,咱俩不醉不归!”
萧启:“……”
柴凯环视一周,没见到容初,问:“你兄长呢?说好的你们哥俩请我喝酒,一个都不许少!”
闵于安:“萧大夫要带小孩子,不适合喝酒。柴将军就跟萧将军喝吧,我出去,给你们俩腾位置。”
柴凯想了想:“也行,那你得喝两人份,你兄长那份也由你喝!”
萧启无奈应是。
伤虽未痊愈,但难得的好日子,喝点酒也无妨。过年这几天,军营里不许饮酒的规矩也松散许多,所以柴凯才敢大摇大摆拎着酒坛进来。
闵于安见这架势,就歇了原本的心思。她起身,打算去容初帐子里,给他们留下点空间好好聊聊。萧启那几日流的泪,哭着喊着求兄弟们别死,她都记着,喝喝酒聊一聊,会解开心结的吧。
临走,她在萧启耳边道:“少喝点。”
萧启很听话地点头,表示了解。
可等闵于安再回来看见这人的时候,真是恨不得揪了她的耳朵问问:不是答应了少喝点么?这就是你说的少喝?!
大概,在萧启眼里,那几坛酒真算不了什么。
柴凯已经趴到地上了,呼呼大睡,鼾声如雷,这样冷的天,居然能在地上睡得熟?也是一种本事。
至于萧启,趴桌子上,还拎着酒壶往碗里倒酒呢,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酒碗凑到嘴边,一仰头,一碗酒就进了肚。
一碗接着一碗。
越喝越上瘾。
闵于安:“……”
***
闵于安一走,柴凯就拆了酒封,从怀里掏出两个碗来,各自满上。
萧启帮忙拆他带来的小菜的包装,卤肉花生糕点摆了一桌。
喝酒当然不可能是干喝,喝着喝着就开始聊天。
先是感叹,然后,是难过。
柴凯举碗跟她碰了碰,仰头喝下:“帐子里这么多兄弟,就我俩活下来了。”他生的白净,面容俊俏,军营里待这几年,熟成不少,人也黑了些。
好好一个青年,红了眼眶:“兄弟们死的冤啊。”
“年夜饭都没吃上,就走了。”
萧启没说话,只喝酒。
那些强行压抑着的苦痛,都在酒精的作用下倾泻出来。
辛辣的酒液入喉,她喝得太急,呛到了,剧烈咳嗽起来。等呼吸恢复,她又一味地往嘴里灌酒。
等我踏平西夏,就带你们回家。
回家过个好年。
***
容初的帐子里热闹,林含柏黏着非要过来,自不必说。萧石作为唯一一个小孩子,享受着大人们的照顾,厚厚的毯子搭在身上,买回来的糖炒栗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除夕夜守岁,家人团聚,烛火通宵不灭,这夜,是必须熬的,为了迎接新年的到来。
不多时,林宏来了,他先是在帐子里扫视一圈,看到林含柏,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还没嫁出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守岁不跟你爹一起,居然跟着他?!”
林含柏吐吐舌头:“爹,反正迟早都是一家人,不如一起啊!”
林宏:谁他妈迟早一家人?!老子同意了吗?!
容初腼腆一笑,问林宏:“将军要不同我们一起吧?人多也热闹。过年,就是热闹些才好!”
萧石搬了个凳子过来,林宏身体很诚实地坐下来。
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他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开始往回找补:“我就是怕你们几个小辈熬不住,不放心!还有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成天窝在人家帐子里像什么样子?!”
林含柏装作听不懂这个“人家”是谁,甜声道:“谢谢爹!”
林宏清清嗓子:“得了,谁让我是你爹呢,那个谁,小孩儿,把你糖炒栗子分我几颗。”
然后闵于安也来了,萧石这回搬凳子不说,还往上头垫了个软垫:“文哥,坐。”
林宏:合着我就不配拥有软垫么?
闵于安揉揉她的头:“真听话。”
从怀里拿出装糖的荷包,往她手心放了两颗糖:“奖励你吃糖。”
“真的吗?”萧石眼睛都亮了几分,又似想起了什么,蔫蔫的,“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二哥不让我晚上吃糖,说会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