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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靠素颜五官能打。
在这种氛围熏陶下,公主殿下对现代女性的化妆需求和拍照滤镜存在着极大的误解偏差。
而这种误解,总算在来到画室的这一刻初步出现裂缝。
黎明月刚下车走到梧凰山画室的铁栏门边,就看到一位在铁栏水槽前洗着画笔的年轻女孩——染着红发,化着浓妆,穿了一身洛丽塔的繁复洋裙。
黎明月面色复杂,后面跟着走的沈砚冰轻笑一声,黎明月薄唇微□□动问:“同学,请问这儿有没有一位叫何叶的人?”
女生打量着两人,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噢,你说何老师啊,她在内室。”
说着,她放下正哗啦冲着的画笔颜料桶,把铁栏打开,让二人进来。
“何老师,有人找你——”
红发女生拖着声调喊了声,里面坐在板凳上的中学生们纷纷抬头看,黎明月也打量着周围,墙壁三面都贴着各类画作,地面到处是摆放的画板和颜料桶,整个房子有种凌乱的奇异美感。
她们没等多久,还握着画笔的何叶就从里面姗姗而出,见到来人惊讶又惊喜,“哎!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
说罢,她朝学生们交代几句注意事项,领着两人进了里面的画室。
“这是我老师的画室,我假期来做助教。”
“这个班只是兴趣班,没几个美术生,教起来挺轻松的。”
何叶作为考上了京城美院的学姐,在一群中学生眼中自然笼了一层光环。
她边笑着,边让两人看到了自己正在画的习作。
——这是一副花鸟工笔画。
黎明月看得目不转睛。
沈砚冰打量着四周,看见墙上还有挂起的书法作品,仔细欣赏起来。
何叶注意到,言笑晏晏:“这是家师的手迹,写于去年的春节。”
黎明月这才抬头看到,颔首感慨:“好字。”
说完她的眼神又落到了另一副裱好的水墨画上,盯了好一会儿,“这也是您的老师画的么?”
“家师虽然常带素描油画班,但最爱的还是水墨画。”何叶微笑,“你们今天来得不巧,老师去了外地访问交流,过几天才能回画室。”
沈砚冰眉梢微不可见地一挑,黎明月闻言似有失望,转而问起:“请问该怎样称呼您的老师?”
“老师姓柳,柳树的柳。”
黎明月记下,看了沈砚冰一眼,迟疑问:“请问要如何才能在这学习呢?”
沈砚冰闻言不算惊讶,来时的路上公主殿下就提到此事,她也乐见对方同现实多接触。
何叶闻言露齿大笑:“黎同学果然也喜欢这些么?有过什么基础没?这里来的多是中学生,你要想加入恐怕得先和柳老师说明一下。”
黎明月看着没打算出声的沈砚冰,过了几秒才开口:“我从前自学过一些,技法可能和主流有所出入。”
何叶一听是野路子,心里有了几分底,“慢慢纠正就好,两天后柳老师就回来了,到时候你拿几副自己的习作过来,让老师指点一二,加入画室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嗯。”黎明月信心上来,忽然想起,“请问怎样收费呢?”
何叶一愣,笑出来:“柳老师这间画室也就假期招点感兴趣或有天赋的小孩,不是什么辅导班,只需要备好材料费就好了。”
黎明月略感惊讶,也算是放下心头的大石头,她不想过分麻烦沈砚冰。
不过。
“这些颜料熟绢在哪儿有卖?”
黎明月在景朝时,用的自然都是最好的矿物颜料,从来没为材料发愁过。
她刚才见到学生脚边的颜料盒,一格格的五颜六色,和她曾经接触的差别不小。
“初学者挑个大牌的外国品牌用着就行。”何叶给她看自己常用的颜料管,“图方便,和老师用的那些差别不大。”
沈砚冰没说什么,她外公经常和老友们相互交换馈赠自制颜料,麻烦归麻烦,但效果也确实不是化工颜料能比的。
黎明月看向她,沈砚冰点头:“待会儿去书城买。”
“二十四色就行。”何叶指了指自己练手的盒装,“基本够用了。”
“好。”
黎明月也觉得颜色够丰富了,只担忧自己能否熟悉现代画法——她最擅长的还是书法。
沈砚冰站在旁边,颇为自在地欣赏着框裱的画作,眼神忽然落在下方的红色印章。
她定睛一看,又看了旁边几副书法作品,略感惊讶,抬头看向何叶:“你说的柳老师,是美协的柳郁老师?”
何叶诧异:“你听说过柳老师?”
沈砚冰一笑:“略有耳闻。”
教画的柳老师很多,但美协的柳郁有名的就这么一位。
沈砚冰上一次听说柳郁的名字还是从外公口中——是年青画家里少见的偏爱传统路子的人。
而且画得还相当有感觉,她见过柳郁为表达感激给外公送的贺寿作品,极富诚意。
沈砚冰没想到这位年青画家,竟然跑到梧凰山脚下开了这么间不起眼的画室。
她看向黎明月,一时竟想感慨命运的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
今天收到了朋友画的专栏头像,万分感动,也希望大家能顺便收藏一下新文(又提了对不起可能会改动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