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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辞俯下身,拿走了她面前的绿豆汤。
鞮红:“……”
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惹得有点发毛,到最后居然是虚惊一场,鞮红又是羞愧又是无聊,终于忍不住出声,“你这算什么呀……鬼屋里都比你演的有趣。”
一开始她还以为渝辞要演出什么惊天地动鬼神的发疯大戏,没想到就是这么故作姿态吓吓人。对渝辞,鞮红头一回生出失望感。
渝辞没有理她,自顾自的开始喝绿豆汤。
鞮红等的无聊了,低头收拾了下自己的道服,打算出去叫小嫒也给自己打一碗来,刚走到门口手落到门把上——突然就被一股大力拽住猛往地上摔!
“你干什么……啊——!!”
鞮红被摔得背痛,胸口肋骨像是被齐齐撞断,心脏因为惯力在胸腔中猛烈撞击,像是要被外力狠狠扯烂。随即很快她便反应过来,这只是因为瞬间的失重导致,此刻她的身体正好好的躺在渝辞的身上,毫发未损。
“你……”
话音未落,鞮红猝不及防又被一股力道拽起,一阵响动炸裂在耳边,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人拽住衣领往后拖行。即便潜意识知道渝辞只是在表演发疯,但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吓谁也不能安静如鸡。
“你别这样,你这样有点出格——额啊!”
鞮红刚伸出手想要制止就被对方三两下一个小擒拿手压倒在地,一只手无用的跟身体一样反压在地面,另一只手被曲了关节反压在背后。鞮红挣扎无果,只能跟条上陆的鱼一样徒劳的喘息。
绿豆汤的气味灌进口鼻,她缓缓抬头发现那碗绿豆汤不知什么时候被摔洒在地,盛汤的圆形纸盒还在地面上沥着汤汁滚圈,清澈的汁水被室内昏黄暗淡的光线染成褐红……
手腕上的紧束感逼得鞮红当即回神,“喂你松开!!”
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捆绑,屈辱感炸裂脑壳,鞮红拼尽全身力气想要挣开,却悲哀的发现渝辞虽然只比自己高了3公分,力气却像是大了三倍不止,连拖带捆的被压上沙发的鞮红只觉自己浑身神经都要拧断了,她抬起后腿想要把身上的人踹开,下一瞬坚硬的膝盖就牢牢顶上她扭动不已的后腰,浑身力气一瞬熄灭。
喘息声连着整具身体一同颤抖,该死的绿豆汤气味已经弥散到整个休息室……不,现在这处地方已经不再是她的休息室,昏暗的,光线无法透入的房间宛如一座不见天日的囚笼,笼架上缠绕着吐着信子的毒蛇,看压着误入禁地的人类和一只暴戾的野兽……
身体被翻了过来,意识到自己一旦出声对方就会更加狂躁的鞮红再不敢出声,她小心翼翼控制着自己越来越粗重的呼吸,目光透过散乱的发丝紧紧注视着眼前控制着自己的人……
和自己的情况完全相反,对方经过如此激烈的搏斗,居然仍旧衣冠楚楚,头发一丝不乱。见到自己狼狈模样,对方纤薄的两片唇瓣突然咧开条小缝,龇牙笑了起来。
鞮红戒备的看着对方,却见对方突然分|开|双|腿,缓缓跪坐到自己大腿上。
鞮红:!!!
要不是胸前还有几根肋骨,鞮红觉得她可能就要失去自己的心脏了。从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渝辞纤细劲瘦的腰肢,往上是被单薄衬衫包裹着,隆起的弧度,再往上是优美的脖颈和高高扬起的下颔。
被黄线晕成暗红的唇像是饱浸鲜血的浆果,擒了抹似是而非的笑意。她像是热极,纤长手指扶上脖子,舒展似转动半圈,继而慢慢滑下捏住衬衫最上头的一只纽扣……
解开。
眼看着渝辞已经解开自己胸前三颗纽扣,鞮红下意识咽了咽干涩喉头。似是注意到了这细微的动静,对方停了动作,一手摁住她的右肩,缓缓低下头来。
两道狭长凤眸缓缓睁开,如从封闭潮湿的洞穴一路摸黑前行,终在石缝交集处,得见天光一线。
突然,渝辞像是看见什么,猛然一震。
鞮红不知道她怎么了,被带着也是一惊。
几乎是刹那间,天光染血,万兽喑声。火流星迸裂天宇,千万炽热星火落入她眸中癫狂。
除了眼神的变化,渝辞其他一切和方才并没有区别,鞮红唯一的感受就是自己右肩处的抓力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你……渝辞,行了……你先放开我……”
鞮红迟疑着颤抖出声,她已经有点不太敢和渝辞说话,虽然这样说很可笑,但眼前的渝辞就像被附身了似的,狂暴,戾气,风情,嗜血……她从未在气质清冷跟修行了八百年似的渝辞身上见过这些东西。
你有没有见过一种表演……
哪怕你明知是假,哪怕你潜意识隐隐想要发笑,但只要你敢注视一次她的眼睛,就会被席卷入最黑暗的深渊。
戏未结束,风暴不止。
她不出声还好,刚一出声就听见身上人突然爆发出一声厉喝,像是被烈火灼哑的嗓音几乎要洞穿整个空间,紧接着天旋地转!挣扎有多激烈,镇压就有多残暴,腿上手上像是被什么粘稠的东西糊了一身,块块水花兜头盖脸炸裂在她脸上,巨大的声响震颤着她的耳膜……
当她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捆在了卫生间的门把上,狭小逼仄的空间和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经历使她现在有点头昏脑涨,水声激烈打在洗手池的瓷面,像两条粗粝的砂纸夹着她的耳膜激烈撕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