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室的对面是一个桌球室，户外带顶棚的那种。
    每个小镇的这种地方，总是会混着一些好吃懒做的人。
    一声江狗八，让桌球室里不少人看了过来。
    又有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还真是江狗八啊，难得回来一次啊。”
    “怎么着，江狗八，现在还像小时候一样那么牛皮不。”
    五六个人放下了手中的球杆，嬉笑哄闹着走了过来。
    江硕盯着这几人看了半天。
    奇怪地问了句：“霞姐，这些小叼毛是谁？我怎么觉得哪里见到过一样。”
    潘晓霞说：“沈建南他们那一伙人，村里的，你忘记了。”
    “那个缺了门牙的人就是沈建南，小时候被你打掉的。”
    “江硕，我们回去吃饭吧，别搭理这些混子，好吃懒做，不学无术，跟等死没两样的一群人。”
    江硕脑中恍然大悟。
    确切点来说，江狗八就是沈建南叫出来的别号。
    沈建南一直都是村里的孩子王，喜欢到处欺负人。
    唯独每次到江硕这么没占过便宜，那时候村里一共有七条狗。
    所以就在背后说江硕是第八条狗，江狗八的名字就这么来了。
    江硕气不过，冲到了沈建南家里。
    当着他父母的面，一拳头打在了沈建南的嘴巴上。
    门牙被他打碎了。
    从此以后，沈建南他们这一伙人再也不敢惹江硕。
    江硕此时此刻望着这几个青年，回忆起了每一个人的名字。
    “这是要来报小时候的仇？”
    “算了，多年未见，我看看咋回事。”
    潘晓霞压低了声音：“江硕，小时候的事怎么能当回事。”
    “大过年的别跟他们打架。”
    江硕笑了笑，把她给挡在了后头。
    盯着面露讥讽之色，摇头晃脑一副老大模样的沈建南。
    “沈建南，老子掀你门牙的时候是九岁，那时候应该还能长出来啊，怎么这么多年你这牙齿没长了？”
    沈建南被刺痛了神经，面部阴狠：“你还西八有脸提，那时候如果不是我爸妈拉着，你狗玩意儿真以为老子打不过你？”
    说完又看着潘晓霞，突然又一阵莫名其妙的腼腆。
    呵呵笑了下：“晓霞，咱叔跟你说了咱俩的事吗？”
    “我爸正月会再次上你家。”
    潘晓霞一脸懵：“什么事？”
    边上另外一人大声笑道：“还能有什么事啊，你要成为我们嫂子了！”
    潘晓霞的脸马上垮了下来：“西河镇就这么大，说话最好还是注意点！”
    “江硕，我们回去了。”
    江硕从头到尾地看了一眼沈建南。
    头发鸟窝一样，不知道多少天没洗，一嘴的大黑烟牙。
    衣服松松垮垮，电影的街头二流子。
    再看我霞姐，精致，漂亮，素养气质很高。
    摇了摇头嘀咕了句：“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想疯了。”
    准备跟着潘晓霞离开。
    沈建南突然一手拦住了江硕：“江狗八，我让你走了吗？”
    “你西八不会是和晓霞在一起了吗？”
    “不给我解释下？”
    江硕是真感觉很无语，叹了口气：“沈建南，大过年的，大家还一个村的，咱们能不能欢欢喜喜的？”
    “谁跟你一个村的！老子现在已经搬到西河镇了？”沈建南大声说了句。
    江硕扫了一眼一共就一两百米街道的西河镇，有些无奈地说：“行行行，你是城里人。”
    “还有事？”
    沈建南皱着眉头：“听说你家现在在江阳城里弄得不错。”
    “怎么，这小时候你掀了我门牙的事，是不是该赔偿下。”
    “对，必须赔偿，不然今天咱们就把你还按在粪坑里管饱。”
    “对，多年未见，请我们吃个夜宵不算过分吧。”
    几个人开始起哄了起来。
    江硕算是看明白了，这几个叼毛就是为了过来讹钱的。
    这种小镇上的街头小混混，一到年关就认为自己是最风光的时候。
    走街道上都是横着走的，因为外出下海打工的人全回来了。
    没事抓着这个让请吃个饭，抓着那个让买包烟。
    一辈子的出息基本也就在这了。
    一顿饭钱江硕差吗？不差。
    请村里以前的人吃个饭难吗？不难。
    但你用这种方式来压我，一副吃定了我的样子。
    兄弟，那真不好意思。
    江硕盯着他：“我如果没有赔偿你会怎么办？”
    沈建南愣了下。
    随即几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沈建南在江硕的脸上极度挑衅地拍了下：“江狗八，你西八还以为是以前？”
    “镇上现在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真弯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你最好配合点，大家别闹得太难看。”
    江硕望着他：“沈建南，还记得我以前把你门牙砸了后，说过的一句话吗？”
    沈建南不解：“不记得，那，又怎么样？”
    “难不成你想对我动手？”
    江硕叹了口气：“你自找的。”
    二话不说，一拳头砸在了沈建南嘴巴上。
    沈建南没任何防备，后腿踉跄了几步。
    人没站稳，江硕马上又冲了过去，一把把他按在了地上。
    拳头盯着他嘴巴砸。
    一连砸了几拳头，一直到沈建南又吐了一颗门牙出来后江硕才罢手。
    “老子以前跟你说过，还听你叫我江狗八，我听一次，掀你一颗牙！”
    边上那几个人反应过来后，准备动手。
    江硕冲到了边上拧着一块砖头指着他们。
    “脸，是自己给的，我以前就看不惯你们这群叼毛，来一个打一个，现在同样如此！”
    “谁不想把这个年过好的，尽管给老子上来！”
    几个混混原本就是欺软怕恶的人，要真有本事也不至于大好年纪窝在这个小镇上。
    一看江硕这凶巴巴，真早往死里干架的架势，都有些怂了。
    其中一个说：“你把人打成了这样，总要赔点医药费吧。”
    江硕拧着砖头，另外一手抓着潘晓霞：“我就算是把钱给沿街祈祷的乞丐，我不会给你们。”
    “待老家专欺负自己老家的老实人，你们在老子心里还不如一个乞丐，不明白？”
    “还有，我潘叔一直想着让霞姐嫁给我，不要彩礼白送的那种。”
    “就你沈建南这狗比样，还想吃天鹅肉？家里没镜子，那就给我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比样！”
    说完拉着潘晓霞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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