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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绍接着就试探问白玉堂和苏园,像他这种收人钱财按其要求去做灯笼的行为,算不算犯法。他真的就只是换了一个做灯笼的方法而已,没想过去惹任何事端。
“若小人知道按照其图纸去做灯笼会害人,给小人多少钱小人都不会答应啊!”葛绍委屈地磕头求饶。
白玉堂冷笑一声,“他是有可能没告诉你缘故,但你一把年纪了,会不知‘天上没有白掉馅饼’的道理?许你三千两重利,岂会无任何目的?你只不过是为贪银子,不想去考虑那些后果罢了。”
“小人真不知情他要做坏事啊。”葛绍依旧重复这句话,哭哭啼啼道。
看得出葛绍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楚,他这样贪利又狡猾的人,又怎会不明白这三千两银子的背后意味着什么?
苏园怀疑地一番打量葛绍,看了眼自己手捏的三张银票。
葛绍仍然忙着磕头赔罪,重复解释自己当时真没想那么多。
“不止三千两,”苏园将三张银票在葛绍眼前晃了晃,语气笃定道,“少了。 ”
葛绍呆呆地看着苏园,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苏园话里的意思,又像是在假装发呆在犹豫做抉择。
苏园却立刻由此确认,这葛绍果然在银票数量上撒谎了。
从她见葛绍开始,就发现他反应非常灵活,纵然有白玉堂那般气势凌厉的人质问他,他也没有出现慌乱呆滞的情况,并且依然能坚持拿不知情的理由去进行辩白。这样的人,哪可能在别人诬陷他的时候去发呆?肯定会立刻为自己的清白进行辩解。
苏园就是考虑到葛绍这个人是贪财惯犯,之前在苏记灯笼坊做掌柜的时候,他便因贪钱被苏方明辞退了,所以才想诈他一下,没想到还真被她诈到了。
“你不认也没关系,我们在你家里好好搜上一番,相信肯定能搜到惊喜。”
葛绍自知瞒不过了,忙磕头认罪,哭着表示其实是四千两银子,那年轻男子先付了一半钱也就是两千两银票给他,事成之后又付了另一半。
“二位官爷也看见了,小人有六个儿子,这东京城的房价是一日高过一日。将来儿子们都要娶妻生子,花费必然巨大。小人要是被抓去坐牢了,家里便没了男人赚钱,孩子们的日子肯定会越发不好过,小人这才昧下一千两没说。”
葛绍说罢,就将另外一千两银票交了出来。
“真是四千两?谁知你是不是还有?”苏园问他。
“真的没有了,小人愿拿性命发誓。”葛绍举手便欲作誓道。
白玉堂嗤笑一声,葛绍这种人,怕是没有人会信。接下来自然是对葛绍家里进行了彻底搜查,倒真没有再发现面额一千两的银票,但发现他家中很多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藏有散碎的银子。
葛绍忙表示这些都是他自己挣来的合法钱。
“这钱可不能都放在一处,一旦丢了呢,遭了贼呢,岂不彻底翻了船,什么都落不下了。”葛绍解释自己的守财之道。
苏园点了点头,觉得这是他今天说的唯一一句有道理的话。做人是该未雨绸缪,多留后路。
苏园的点头行为,惹得白玉堂瞟了她一眼。
在把葛绍交给衙役之后,白玉堂就问苏园,“你该不会是想学葛绍的法子,四处藏钱吧?”
苏园一惊,警惕地打量白玉堂。
“为何这样看我?”白玉堂问。
“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何会这样看我?我是那么无聊的人么?会跟个犯人学藏钱的法子?”苏园反问。
白玉堂深深地看一眼苏园,没再应话。
王朝等人在苏记灯笼坊已然搜查完毕。
经他们多方询问和调查,可以确认,灯笼一事确实是葛绍一人的主张,是他拿了图纸要求工人按照图纸去编制灯笼,并无其他人的主意。
“我不明白,何必大费周章地花四千两银子,就为改成这种编法?那蜡球换别的法子固定在灯笼内不就行了?如此便省下了一大笔钱,不好么?”王朝不懂就问。
展昭对这方面了解比较多,立刻给王朝解惑。
“先天节燃灯并非是儿戏,那些道家的神君灯笼都是有寓意的,若突然坏了一盏,必然会惹当夜在金明池观灯的陛下和太后不悦。所以礼部一直有一个惯例,在灯笼运往金明池之前,都会重新查验一遍灯笼的情况,就是为了避免在燃灯之后出现意外。
尽管礼部有三名小吏可以靠近灯笼作案,但他们要选在灯笼最后一遍核查之后,运灯笼往金明之前这段时间,将蜡球置入灯笼内才行。那时候礼部已经开始忙碌了,库房来往人员必然很多,想避人耳目,其实并不容易,只有尽量缩短置入蜡球的时间,才有机会成事。”
葛绍那张图纸上的柳条编法,刚好可以完美地卡住蜡球,极为节省时间。如果是皇商夏家所编制那种灯笼,必须要借助绳结或其它方式将蜡球固定,花费时间太长了,他们必然很容易暴露。
“好缜密的算计啊。”马汉感慨,“如今想想我都觉得后怕,一旦这事儿成了,当时热热闹闹的夜晚,突然飞出无数血肉虫出来,当场把人吃得血肉不剩,就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该会带来多大的恐慌。”
赵虎道:“这什么血肉虫到底有多少?莫非跟蚁虫一样多?医不活有,灯球案也有,回头别的地方也会有?那真可谓是防不胜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