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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逼着皇上勤往坤宁宫走动,哪怕只是说说话、用个膳呢。
日久天长,也自能滋生出几分相敬如宾来。
娜仁才不管这对主仆怎么想,又怎么操作呢!她只确保自己辛辛苦苦所做不会悉数便宜狗皇帝,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便是!
于是她目送苏麻喇姑出了慈宁宫,就也跟太后告退。
位育宫。
“苏麻来了?”顺治愣,忙往下手中朱批:“快传!”
殿门打开,苏麻被林有为引起来:“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麻不必多礼!只不知你过来位育宫,可有甚事?可是皇额娘……”
苏麻喇姑笑:“皇上莫急,太后安好。不过……听说您截胡了皇后娘娘做给她的些个零食酱菜等,特询问过皇后娘娘后,专人誊了单子。”
“奴婢奉命,按图索骥,将该是太后的东西悉数带回去呢!”
哈???
顺治愣,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诚然皇后心意难得,厨艺更出类拔萃。但嫡嫡亲的母子啊,至于……
“皇上有所不知!”苏麻喇姑躬身行礼:“太后娘娘早年思虑太过,落下了个偏头疼的毛病。平日里便不思睡眠,稍有些微动静便整夜整夜睡不着。犯起毛病来,更是疼到如颅内有刀砍斧凿。”
顺治啊呀一声惊呼:“这,这向日里怎没听皇额娘提及过?”
苏麻摆手:“早年皇上尚未亲政,自己还都战战兢兢,太后又岂忍心让你跟着再添忧愁?亲政之后,您这肩上的担子更重,性格也越发……”
“母子俩到一处,便鲜少能心平气和地说两句话。太后素来要强,又岂肯因身体故示弱于人?”
便亲儿子也不成啊!
顺治一噎,俊脸红到脖子根儿:“朕,朕年少叛逆,不知皇额娘用心良苦。更不知皇额娘竟然宿疾缠身,还屡屡跟她置气。朕,朕真是枉为人子……”
苏麻喇姑虽觉得他这自我评价殊为中肯,但主子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命根子呢!
她个当奴才的,又怎好妄言?
只急忙劝道:“皇上切不可如此,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圣人也云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呢!”
“前头种种已如流云四散,现在的您勤政、孝顺,励精图治。朝野之间一片赞誉,太后都不知道多以您为傲呢!若您再给她老人家添几个孙子孙女儿,太后更得见天地夸您。”
那‘若不信,您尽管试试’的诱哄表情,看得顺治扶额:“苏麻,朕亲政到如今都四个年头了,可不是能被你哄得团团转的三两岁小毛孩儿了!”
“是是是,皇上长大了,越发英明神武。颇有明君之相,将来必万古流芳……”
彩虹屁,苏麻也是专业的。
但顺治心系额娘病情,哪儿愿意分神听这个呢?连政务都放下,欲马上传太医往慈宁宫,好生给太后请个平安脉。
于是太后前盼万盼的,盼着苏麻满载而归。
结果她归来的时候,还跟着福临与太医院几位顶尖的太医?
知悉定然是自己病情泄露的太后怫然大怒:“你个混账东西!枉哀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一定不要为些个琐事影响到皇上的大事儿,结果你却阳奉阴违?”
“好你个苏麻喇姑,胆子肥了是吧!”
顺治上前扶住太后手臂:“皇额娘该早告诉福临的,若……若早知您身子欠佳,最经不得刺激,儿子还哪敢造次?”
太后愣:臭小子怪哀家太刚强?
这顺治哪儿敢认?
直笑着摇头:“儿只想着皇额娘这些年一路走来,殊为不易。如今天下虽未彻底承平,但儿子却已长大。皇额娘也可尝试着,依靠依靠儿子。”
入关十一载,母子俩从聚少离多到水火不容。
太后何时听过儿子这般暖心之语呢?
当即感动得泪盈于睫:“好好好,只你小子有这份心,皇额娘便于愿已足。我儿,真的长大了。”
顺治拿了帕子亲手给太后拭泪:“皇额娘好生保重凤体,儿子跟您保证,定会越来越好。”
“嗯,皇额娘相信!”
“那皇额娘让太医们给您请个平安脉?好生诊治一下,您这凤体到底如何。该怎生调养,又有哪些个注意事项?”
正享受儿子孝顺的太后点头,还真就配合诸位太医轮流把脉。
得出的结果便是娘娘凤体康健,精力满满。便是即刻策马扬鞭,去围场打猎都无碍!
顺治:……
就目光有些不善地看着苏麻,吓得也算久经风浪的她都有些瑟瑟:“皇上明鉴,奴婢便再如何胆大妄为也不敢欺君啊!实在是……”
“实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见我儿大婚、盼来我儿长进。哀家心头诸般大事皆放下,自然心情舒朗。吃得香、睡得着,可不就身体倍儿棒?”太后截过苏麻的话头,亲自给自己这好转原因盖了章。
待诸太医等悉数告退,偌大慈宁宫中只剩下母子二人的时候。
才如实说道:“苏麻确实没骗你,哀家一度确有偏头痛,入睡也极难。因此上脾气暴躁,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而今彻底痊愈,一则是前头那些,再则归功于娜仁。”
“皇后?”
“不错!”太后点头:“也不知咱们母子到底捡了个甚活宝贝,一样的食材、一样的法子。偏皇后的手艺让人百吃不腻,味道比经年御厨还强些,更有些类似于药膳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