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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而感到骄傲?天啊怎么可能?她配吗?
……但有一群人始终会为赛琳娅而骄傲。
即便赛琳娅只不过是折好一只纸鹤或是收下他们递来的黑卡——是的,哪怕她只是做到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能立刻得到他们的高声赞扬。
但他们也不会为赛琳娅在这里的战绩而感到骄傲。
他们只会感受到……跨越时空而传来的疼。
覆盖在心脏上密密麻麻的痛。
赛琳娅很轻地开口提起过去,于是杰森也在她身后听着。
杰森看起来面无表情,沉默得像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山。但其实全身都是紧绷的,手臂绷起凸出的青筋。
“……嗯。”在片刻沉默之后,他才回答。
杰森的手比赛琳娅大了一整圈,握起来刚刚好。掌心相贴时渡过去的体温,像杜冷丁,也像稳住心跳呼吸的镇定剂。
在找到贵族与他那群谄媚手下之前,赛琳娅甚至还在斗兽场内遇到了不少‘熟人’。
“哈?又进来了啊?”透过栏杆间隙看见赛琳娅,被关在铁笼内的兽人懒洋洋地开口,“你居然还活着啊。”
……挺新颖的刻薄打招呼方式。
杰森无声地扫了对方一眼。很轻,并不用力。
“……”却让半兽人猛然打了个哆嗦。
那是怎样一种眼神?
好像他们两个正站在最核心、最高的那个舞台上,而下一秒他就会被这个人类握住脖子摔到地板上。
不过只是被这么轻的扫视了一眼,但半兽人却觉得自己全身的弱点都被对方瞬间捕捉,被拆开骨骼皮肤后的详细分析。像刀片割入肌肉后的轻轻拨弄。
那种压进血管的恐慌感,让他几乎紧张到忘记呼吸。
赛琳娅慢了一拍才意识到对方是谁,上次在斗兽场内——也就在这个世界里的‘不久之前’,与她对战的对手。于是她也回头看了看半兽人,“听起来你很失望?是还没输够吗?”
“……”
兽人感觉自己全身的皮肤毛发都被彻底浸泡在冷汗中。在强烈的求生欲中,他踩着发软的爪子,无声地缩回铁笼深处,与赛琳娅两人拉开距离。
妈的,这两个家伙怎么都这么可怕。
这里的很多生物都认识赛琳娅,毕竟赛琳娅在这里实在是太有名了——最突出的原因:在经历了那么多次战斗之后,她居然能一直活下来。
非常难得,在高危情况下都还是个经常出现的常驻客。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这个充满血腥屠戮的斗兽场,赛琳娅作为坚持了这么多年的胜利者,却始终坚持不杀戮。
这在贵族以及很多其他生物眼中,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贵族们建立这个斗兽场,是为了通过不断竞争而获取最强大的武器,也是为了找寻更多合适的实验体。当然也是为了……取乐。
在他们一边品尝着价值上千金的酒酿,嗅着有市无价的香料,享受仆佣们的簇拥的同时,还能一边看到那些低劣的生物为了活下去而疯狂撕咬对方——多么有趣而珍贵的娱乐方式。
这种娱乐活动甚至还有个更通俗易懂的名字,高级·赌马。本质上没什么区别,都是为取悦和刺激而生的活动。
长期出于这样暴力的环境之中,那些被囚在铁笼中、一次次取得胜利的胜者们,也开始用杀戮来倾泻他们的负面情绪。……甚至在击败对方后的虐杀也都渐渐变得不是什么罕见事情。
就像赛琳娅第一次来到斗兽场时发生的那样——在看到她之后,许多强壮的魔法生物都用打量食材或货物般的眼神来品评她,甚至并不避讳地在她面前说,‘今天能有新加餐了’。
不加掩饰地傲慢,好像他们比其他生物要高贵许多,在战局中注定会赢,所以就能够随意操纵他者命运决定生死一样。
但除了真正操纵这个地方的那些人类之外,又有谁能称得上是‘赢家’呢?在贵族们眼中,他们哪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普通武器】与【更好用点的武器】而已。
转移矛盾,向弱者挥刀宣泄愤怒——是懦者才会做的行为。抓不到重点的无能狂怒。
而赛琳娅始终知道弥漫在这里的仇恨与血腥究竟起源来自哪里。
她杀掉这里的其他动物,会让这个地方变得更好吗?
不会。
只要一切的源头还存在……那么这里发生的所有浸满血泪的故事,都只是操纵者们看在眼里的娱乐桥段。
赛琳娅始终知道自己真正的敌人是谁。
而且她也终于,直面了他们。
挥出法杖冲向贵族那群人的时候,赛琳娅竟然完全没有任何紧张不安感。
她甚至还在忍不住想,‘唉,结果都已经到现在了,我都还没有想到究竟应该带什么礼物回去送给大家……嗯,人手一个附过魔的魔杖行吗?’
——这个世界真的不存在会保护其他人的英雄吗?
当然有。
她也已经见过了。
而且他们就是……能让她站在的力量源头。
“她疯了吗!”看到这一幕,刚被押送过来的半兽人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她怎么敢——?!”
她当然敢。
而且冲进战场中的不只有赛琳娅。
天啊这是当然的,她早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