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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哼 道:“这年头,当官儿的要抓你就抓你,难道还要你做了坏事不成?他们是看上了咱们家的铺子,夜光的舅舅不肯给他们,就叫他们捏造罪名抓起来了,又有谁管得了!”
赵仪瑄挑了挑眉。
宋皎清清嗓子:“外公,您还是进去看看舅舅吧,他毕竟才回来。”
这倒是提醒了魏老先生,他忙道了声失陪,先进去看儿子了。
宋皎见外公去了,这才说道:“殿下,您是不是也该……”
“你怕什么?”赵仪瑄慢慢站起身来,谁知这椅子他很坐不惯,加上右臂不能动,竟有些站立不稳!
宋皎跟盛公公感激双双扶住。
盛公公此刻已然跟宋皎一条心,恨不得赵仪瑄快离开这个寒酸地方,便也小声道:“殿下,咱们还要去行宫,再不出发就晚了。”
宋皎听见行宫,便诧异地问:“原来殿下是要去霁阊行宫?”
霁阊行宫在城郊二十里的云霁山上,是宫中避暑之地,宋皎一直猜测太子出京是要去何处,现在才知原来是去这个地方。
几乎就在宋皎话音刚落,原本晴好的天色忽然阴了下来。
平地起了一阵风,把大门也吹的乱晃起来。
太子仰头看了看天际风云变幻,又看看身边的宋皎,还未说话,却见是魏达蹦蹦跳跳出来了,他对宋皎道:“夜光哥哥,爹爹叫你进去。”
宋皎低头:“知道了。”又跟太子道:“殿下,天气不好,不如趁早赶路吧?”
她犹豫了会儿,先行转身进屋去了。
姚娘子赶忙去给夫君弄点吃食,魏老先生跟两个孩子都给魏子谦打发出来。
屋内,魏子谦擦了擦脸:“老大,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救我。”
是县衙的葛大人亲自把他放出来的。
当时魏子谦不晓得他们为何会突然要放了自己,葛知县笑眯眯地说:“魏先生,你该庆幸啊,你有一个识大体的好外甥。要不然,你哪里能这么容易出去?”
魏子谦一听就知道是宋皎出面了:“难道、是夜光来过?”
葛知县道:“自然是宋侍御出面……”说着叫人拿了几张银票过来,说道:“这些银票是宋侍御开口才多余补偿给魏先生的,你可不能告诉别人你得了三倍的补偿银子哦。”
魏子谦震惊:“你说什么?”
葛知县道:“是宋侍御跟我们谈妥了的,私下里给你三倍的铺银,从此你便也不能再闹了,不明白?回去问宋侍御就知道了。”
魏子谦熬了这些日子,本以为总算有了转机,听到这话差点气晕过去,他连银票也没拿就出了县衙。
他想回来问问宋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相信宋皎会干出这种事,但是葛知县却言之凿凿。
面对质问,宋皎道:“那三倍银子,您没拿?”
魏子谦震惊:“老大你、你说什么?你真的把那铺子给了县衙?用三倍银子换的?”
宋皎一来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二来是先保住魏子谦,但她的计划却不能都告诉他。
她在心中盘算该怎么开口,魏子谦却道:“我本不信葛大人说的,因为我不信你也跟他们那些官一样,都是些贪赃枉法的无耻之徒,老大,你是在御史台当差的,你该很清楚哪些事不能做……”
“舅舅,我知道……”
魏子谦更加生气:“知道你还干?!我宁肯死在那里也不肯让你舅母去惊动你,你、你却偏干这些无耻下作之事,你跟那些贪官有什么不同?我真是错看了你!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出来!”
因为愤怒跟失望,他的声音提高了数倍。
宋皎知道这屋子并不隔音,虽然魏子谦骂的这些并非是真的,但她的脸上仍是有点热:“舅舅!”
魏子谦心灰意凉,一拍桌子:“我不是你舅舅,我也不要那些混账银子……我还是回去坐牢去!你走!你回你的京里,当你的大官吧!”
就在这时,半掩的房门给人猛地推开。
宋皎回头,却见竟是太子目光冷峻地站在门口。
魏达跟魏宁两个小的躲在他身后,因不知父亲为何生气,脸上都怯生生的。
赵仪瑄冷冷地说道:“吵什么吵,吓到孩子了。”
魏子谦看看太子又看看孩子们,无声地一叹,将头扭开。
赵仪瑄进门,站在宋皎跟前:“别的我不敢说,宋侍御的人品,我还是可以担保的。她若真像是你说的那样,她的脑袋早没了。”
当初不知宋皎的身份,恨她入骨的时候,太子不是没有过针对之举的。
毕竟东宫的密探可不是吃素的,如果宋皎有过任何贪赃枉法的行径,就算程残阳跟豫王都替她撑腰,也绝对保不住她。
现在想想,太子倒是有些后怕,万一宋皎有过任何行差踏错,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知道见萤山的真相了。
还好夜光不愧是他的宋夜光。
也还好……他没有为发泄自己的杀欲而真的不顾一切、用莫须有的罪名除掉她。
魏子谦则吃了一惊,重新回头看向赵仪瑄:“你……”
他想问你是谁,但在赵仪瑄的目光之下,竟不敢贸然出口。
魏子谦并不认识赵仪瑄,但太子的语气,举止,却是天然的不容置疑。魏子谦看看宋皎,却见她正怔怔地看着赵仪瑄,魏子谦迟疑地:“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