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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河眼珠动了动, 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是, 属下立刻派人去办。”
豫王不语,他想起在宫内跟太子见面的场景。
倘若不是知道赵仪瑄曾去过永安镇,豫王绝对想不通太子为何会不在霁阊行宫多住些时日, 这么快的就回京了。
可一旦知道他去过永安镇,跟宋皎曾经……
什么去行宫,他只是想去找她,如今宋皎回了京,那行宫的幌子当然就不必要了。
真是能耐啊,自己的这位皇兄,不顾伤重,不顾皇家的体面,甚至不顾“欺君”之罪,只为了她宋夜光一个女人来回辗转。
到底是个痴情种子呢,是只是一时的为色所迷?
豫王闭上双眼,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烦。
赵南瑭想不明白,但这个问题让他心里难受。
所以他决定不再去想。
自从城郊茶馆一别,很快地他就知道宋皎主动请求外派。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豫王心里闪过一丝凉意,就像是有一点冰种落下,疏忽融化的那点沁凉入骨。
但很快地他冷笑。
果然他没说错,夜光总是让他放心的,她确实是很有“自知之明”,远远地离了他,倒好。
可与此同时,赵南瑭却又想到,假如太子知道这个消息会如何?
想到东宫寝殿之态,想到太子主动去永安镇,就看这股蜂蝶随花似的劲儿,就知道太子没餍足。
如今到手的鸭子要飞了,他的皇兄,又将如何?
按照赵仪瑄的脾气,只要想到手,定然是不管不顾地把人强留身旁,而宋皎外软内刚的,她既然已经决定要走,那势必没人能够留住。
这两个人碰在一起,恐怕是天雷地火,但宋皎现在的身份是御史台的人,就算太子想强留,一则是看她自己怎样选择,二来,却也不能不经过程残阳。
豫王几乎按捺不住,恨不得太子立刻知道消息。
所以在宫内相遇,他立刻报知了赵仪瑄此事。
赵南瑭想看看,这一场下来,到底是谁先退后,谁先服软。
“殿下……”有点虚弱的声音传来。
豫王醒神,抬眸看去,却见是曾公公,弓着身子,手中托盘内端着一盏沏好的香片。
他的双臂有些颤巍巍的,震得那杯茶也轻轻地抖颤。
赵南瑭看看曾公公,举手将茶杯取了过去:“你有伤在身,怎么不多歇息几天。这儿也不等着你伺候。”
曾公公听了这两句,泪都要掉下来了,他跪倒在地:“先前是奴婢脂油迷了心,奴婢自己死不要紧,却带累了王爷受气……奴婢真是罪该万死!”他说着,便自己给自己脸上打了两记耳光。
赵南瑭瞥着他:“过去就过去了,以后行事再谨慎些,别再自作聪明就罢了。”
“奴婢谢王爷的恩典。”曾公公擦着眼泪:“老奴什么也不怕,就怕不能再伺候王爷了。”
赵南瑭喝了一口香片,淡淡地茉莉香在齿颊间流转:“这茶,是得你泡着才恰到好处,其他的人不是太涩了,就是太淡了。”
这话,便是彻底原谅了曾公公,亦是他不可或缺之意。
曾公公喜极而泣。
御史台。
蝉趴在高树的绿叶丛中,时而得意地高唱,时而降低了声音,悄悄地像是在嘀咕什么。
寂静的院子,掩着的门扇,太子殿下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渴望:“那么,去东宫可好?”
他等待着宋皎的回答,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的。
“东宫,”宋皎喃喃,然后摇了摇头:“太惹眼了……”
赵仪瑄不太明白这个“惹眼”是什么意思,而只是皱眉道:“好啊,就知道你是搪塞本太子!”
“不是……”宋皎急忙拦住他,双眼依依地望着太子,她轻声道:“殿下、信我,真不是。”
这句“殿下信我”,让赵仪瑄的心怦然动了一下。
“那好,”他不能怀疑这句话,甚至为了这话颇为愉悦的笑了笑:“……你说去哪儿?”
“我?”
“你不满意东宫,那你就挑个地方?本太子跟你不一样,从不挑拣,哪儿都行。”
只要是跟她。
宋皎无奈地看了太子一眼,因为刚才的一番磋磨,她的双眼里亦透出轻润的水色,眼波闪烁中,竟像是有无限风情,看得他全然呆了。
宋皎却又闭上双眼,想了片刻她道:“除了东宫,都可以的。”
她实在想不到什么,因为她根本打心里就不愿意去想。
赵仪瑄听着这声“都可以”,心嗵嗵地狂跳了两下,忙收敛心神。
“那么……”他倒是很快想到一个地方,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就去你那个小院子吧?你觉着如何?”
太子惦记着他去过一次的紫烟巷的那个小院儿。
但对太子而言,他对那个院子的印象是模糊的,甚至不知道有几间房,房屋的新旧。
他唯独牢牢记得的是,当时宋皎慵懒而安静地躺在那片葡萄架下的藤椅上的模样。
头顶的葡萄叶子玲珑青翠,旁边的墙头是盛放的蔷薇花,她的一只手搭在头顶,衣袖下滑,露出玉一样的半截手臂,只穿着一袭单衣,随随便便系着衣带,勾出那抹令人惊心动魄的细腰。
她的脸颊被晒得微红,发鬓松松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