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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艰难地咳嗽了声。
门外,原先赵仪瑄吃亏的时候,诸葛嵩想进而给关河拦住。
如今情形反转,关河见势不妙,正欲进内,却给诸葛嵩挡下。
他转头:“关侍卫,你还是别轻举妄动吧。”这么快,他就把这句话还给了关河。
关河眼神凌厉,他知道豫王是打不过太子的,而已太子那没轻没重的性子,万一……
他咬牙:“这可是在豫王府……”
“豫王府又如何?”诸葛嵩转过身来,“你要动手,那我便奉陪,谁也不能打扰主子。”
正在这时侯,有个声音道:“嵩哥,不用你动手,把他给我。”
关河回头,却见来的竟是个宫女打扮的,仿佛是豫王府的人,而脸看着……隐约有几分熟悉。
那美貌的宫女望着他,冷笑道:“昨儿是你伤了四喜。”
关河突然想起来,猛地一震:“你是昨日跟着……”
宫女笑道:“现在知道是不是太晚了?你出来,我陪你玩玩儿。”
她这轻描淡写地一笑一说,竟大有妩媚勾人之意。
见关河迟疑地回头看向里间,宫女笑意里多了几分讥诮:“怎么,不敢呀?豫王府的人敢情都是这么着,敢说不敢做,敢做不敢当?”
关河一怒,正几乎按捺不住,却是曾公公带了十几个侍卫来到,见状道:“快把这细作拿下!”
三四个侍卫上前,将那宫女围在中间。
宫女毫无惧色,纤纤素手轻轻一拍,笑道:“好极了,我正觉无聊呢,有人陪玩儿就更好了。”
诸葛嵩在后淡淡道:“双茉,别玩的过分。”
那宫女叹了声:“嵩哥,你就是这点不讨喜,总是爱扫人的兴。”
关河来不及管外头的事,只看向里间,当看到里头的情形之时,他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太子掐着豫王的脖子,豫王原本雪白的脸微微地涨红,他呼吸都困难,却还是咬牙道:“旧账,你有什么跟我……”
“当然有,”赵仪瑄倾身靠近:“你到底在委屈个什么劲儿!赵南瑭,天时地利人和,当初你都占了,夜光是你身边的人,她对你又是那样,你怎么就瞎到那个地步……而且程残阳不是没给你铺过路,是你自己不肯走,你不走也不许别人走?你以为本宫跟你一样蠢?”
赵仪瑄若不去争,宋皎绝对落不到他手上。
他想不通赵南瑭为何会这么愚蠢,把个宝贝在眼底放了那么多年,终究还是白白走掉。
可是太子又感激豫王的这“灯下黑”的愚蠢,不然若是让他后知后觉宋皎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那这会儿痛不欲生的是谁,还不好说呢。
他磨了磨牙,继续说道:“跟父皇去东宫的那时候你已经羞辱她一次,从永安镇回来你更变本加厉伤了她,如今你有什么资格说本宫?你有什么脸质问本宫,你一次两次三次的把她推开,你还指望她是你的?笑话,南瑭,你是不是从小儿给皇后宠的太不知好歹了,是啊,你想要什么都有人哄着你巴巴地送到你手上,所以你就不稀奇了是不是,可是本宫……本宫知道,若是自己心爱的东西,就得自己紧紧地握在掌心里。”
赵仪瑄本来没什么心爱之物,从他失去了母后,这世间对他而言几乎没什么能再吸引他的了。若不是王纨苦心孤诣地教诲,以太子那偏执的性情,会长成什么样子尚未可知。
直到有一个人刻在了他的心上。
豫王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没有挣扎,只是瞪着太子,眼角的泪沁出来。
濒死之际,他想看一眼宋皎。
赵仪瑄的手却突然放开了。
太子干净利落地丢下豫王,转身回到榻边上。
赵南瑭扶着桌子勉强站住,他的声音已经沙哑:“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赵仪瑄,你为什么……你动手啊!你既然喜欢她,那就杀了我为夜光报仇啊!”
太子没有说话。
豫王却听到了另一个他本以为再也不会听见的声音:“咳,是……怎么了?殿下?”
赵南瑭的身体猛地僵住。
他抚着脖子,转头看向旁边榻上。
赵仪瑄挡着他的视线,而豫王无法动。
只听到太子的声音极为温柔地:“没、没事儿……夜光,你觉着怎么样?”
豫王的双眼慢慢地睁大,他没办法相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她咳嗽了声:“我记得我昨天晚上……殿下你怎么在这儿?”
是宋皎的声音没有错,虽然低,但确实是她!
豫王蓦地转身,三两步跑到床边:“夜光?!”
在他面前,宋皎黑白清澈的双眸微睁,一脸的懵懂惺忪,就仿佛才醒来一样。
还苍白的脸,憔悴带倦的神情,但豫王却仿佛看见了世间最美的风景。
听见赵南瑭急切而略高的一声,宋皎吓得哆嗦了一下,然后她看清楚了豫王的脸以及他唇上的血:“王爷?”
豫王简直不知道怎样,而只管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夜光……”
话未说完,身子给人粗鲁地一推,原来是太子。
赵仪瑄不由分说把赵南瑭推开,又挡住宋皎的视线:“别理不相干的人,只说你觉着如何?”
宋皎愣了愣,长睫眨了眨,总算想起昨晚上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