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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宋皎的心忍不住又软了几分。嘴上却仍是嘟囔:“以前没我的时候,不也是同样的过么。”
“没良心的,”太子把她抱住,咬着耳朵说:“真是白对你好了是不是?人家都说,痴心女子负心汉,本宫看现在是真正倒过来了。”
宋皎抿嘴一笑,终于说道:“那你说几天?”
“一……”
那个字还没说出来,就给宋皎的眼神逼了回去。
太子闭嘴,好像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最终痛心疾首地郑重道:“两天,两天最多了。”
宋皎叹了口气,就知道不能给他好脸色。
当天晚上,宋皎用了点手段,总算让太子稍稍松了口,答应多给了一天的时间。
宋皎回府之事,并没有张扬,而是换了素日的常服,只带了盛公公,张嬷嬷以及几名内卫侍从等。
她在府里住了两天,期间又特去了程府一趟。
先前为皇后丧仪,颜文语也进宫行孝礼,期间倒是去过东宫两回。
只是宋皎没见着那个小孩儿,到底牵挂着。
却见那婴儿长的越发大了,眉眼已经舒展,目光炯炯,小小拳头紧握,看着很是精神,一时让宋皎喜不自禁。
颜文语打量着她,已经快六个月,宋皎的身子仍不是十分的明显,她不知该忧虑还是怎样,等宋皎看过那孩子,便拉着她,询问最近情形。
宋皎一一说了,叫她放心。
颜文语听她说完,只淡淡地笑了笑。
宋皎本以为她必得问起赵仪瑄,或者再例行抱怨几句,谁知竟不曾。
颜文语好像把注意力都投在了那嫩生生的小家伙身上。
但宋皎不知的是,颜文语的不问,并不是因为这个缘故。
先前进宫守孝,她听说了一些“趣事”。
是后宫娘娘们闲暇之时议论起来的,多半都是跟太子和宋皎有关。
“听说太子殿下的那位宋贵妃,人不可貌相着呢。”
“怎么说?”
“太子原先是那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竟只怕她。”
“你说这个?我倒也听说了……还经常的动手呢。啧!”
颜文语听他们说“人不可貌相”的时候,本以为会听见什么类似于“狐媚惑主”之类的通常之语。
没想到竟是如此。
原来赵仪瑄有一次露面,脸上是带着抓痕的,虽然太子的侍从们替他解释,说是给鹦哥抓的,但那痕迹到底是人还是鹦鹉所留,一目了然。
而东宫敢弄伤太子殿下的还有谁,自然也不用说了。
又有好几次,宫中内侍亲眼见过太子抱着宋妃娘娘,甚至有一次还半跪下来给她揉腿之类的……
一来二去,宫中的人看待太子,倒也不像是从前一样总是心生畏惧敬而远之,而带了一种说不清是什么意味的眼神。
没想到那么跋扈的太子殿下,竟然也会“惧内”。
倒也……有趣。
又说起来:“本来皇上有意将尚家跟康家的姑娘许进东宫,如今皇后娘娘的事儿一出……只怕更难了。”
“对啊。守制三年的话,太子殿下是不能娶的。”
“听说先前太子好像跟皇上说过了,斩钉截铁地要给皇后守二十七个月呢。”
“呵,我看啊,太子是真不喜欢东宫再进人的,不然……太子跟皇后素日是那样,怎么就偏这个机会郑重其事地要守起制来了呢。”
父母丧,夫妻且不能同房呢,婚娶当然也是禁止的。
但是皇室的事情,若说通融也不是不能的。
太子之所以这么坚持,原因为何,颜文语心里最清楚,甚至连这些后宫妃嫔们都看出了蹊跷。
颜文语听的饱饱的,且舒坦。
头一次偷听人嚼舌根,听得这么舒畅的。
其实太子这“惧内”的情形,不仅仅是后宫,甚至连那些朝臣也都知“略有耳闻”。
甚至有近臣有幸目睹过太子殿下脸带抓痕的盛况。
这如果是换了别人,自然也会有言官抓住做点文章的,比如“妖姬专宠”之类的罪名,这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不知为何,这次,竟没有人出面儿非议太子的后宫。
或许,是因为宋皎是出身于御史台的,程残阳在,徐广陵在,御史台的一干同僚在,他们都自觉地避讳不言。
又或许,是太子殿下先前为人太过于“恶劣”,终于在女人手里吃瘪,倒也是让人“喜闻乐见”。
所以她才暂时把担心宋皎的那份心放下,因为她知道,她所想到的,赵仪瑄都早想到了。
宋皎回到家里又混了两日,魏氏还特意叫人去永安,把魏子谦跟两个孩子叫了来同乐。
只是她回来的消息走漏,别人倒也罢了,之前因为宋皎身份怕被株连的那些宋氏族人,却又忙忙地前来请安。
宋皎也并不见,只让盛公公打发了。
当天晚上,两个孩子一定要跟着宋皎睡,在她炕上闹了半宿,终于睡着了,才给魏子谦抱了回去。
过了子时,宋皎才总算睡着。
天气毕竟冷下来,风吹在窗上,啪啪的响动,听着竟像是下雨。
这屋内并没有用炭火,原来早在入冬之时,太子便叫人前来府里,将地上通了地龙,又暖和,又不用烟熏火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