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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注意力,几乎一下子就被这些铺满了地面的颗粒给吸引住了: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才是他这一趟出来最大的惊喜!
不,他不可能看错的!
这个随便的堆在了地上的种子,赫然是他们找遍了各地都没有找到的高产粮食作物裸大麦的其中一种:青稞!
看这个洞穴里堆着的青稞,似乎量还不少。
正午聚餐的脑子里正在急速的转着关于青稞的用处和青稞的栽种需求,外头有个兽人走近了,瞧见他竟然醒过来了,有些好奇的喊了他一声:“喂,你是哪个部落的呀?”然后露出了微微怜悯的神色,“神怒了,山塌了,你们一起来的人里就剩下你一个了。”
***
亲卫队葬身雪山的消息,暂时还没有传回王族部落。
大祭司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亲卫队竟然会出师不利。
自从坐上了大祭司的位置,又成为了如今唯一一个得到兽神庇佑,拥有神力的祭司,她在王族的权力日渐膨胀。
权力的膨胀助长了野心,滋生了骄傲,也带来了自负和自满。
而随着其他部落祭司一再的觉醒失败,也让她再不担心自己的权力可能有一天会摇摇欲坠的问题:在神祗崇拜的兽人部落,兽人们离不开祭司。
没有竞争者,也就没有兽人能动摇她的地位。
在她看来,那些连冬税都收缴不上来的部落,全都是弱小到不构成威胁的角色。
至于精灵王之前斥责她的“办不好事”?
大祭司还能清楚的回想起她当时受到的屈辱。
那种屈辱感盘旋在她的心头,让已经养尊处优的大祭司感觉到了久违的,像是鞭子抽在脸上一般的痛楚,就好像在一再一再的提醒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出身,什么样的角色。
无法违抗精灵王的命令,大祭司只能把自己无处发泄的屈辱感奉送给这些弱小的却还敢违抗自己命令的小部落了。
除了这些部落之外,其他那些乖乖缴纳了冬税的部落还是需要安抚的,所以大祭司这些日子在忙着准备冬日的祈福祭典,她需要一场‘神恩’,来再一次提醒王族部落和所有前来观礼的兽人们,她才是如今唯一的身负神爱之人。
祭典的场地和摆设都是由和她关系亲近的大王子准备的。
而大祭司也答应了大王子,要在这一场祭典上显示神迹青睐于他,并且为他加冕,让他能够顺利的继任兽王。
她把要求和布置向大王子说明之后,便在自己的帐篷里坐了下来,开始冥想试图排除自己的杂念。
谁知道她才刚刚接触到一点玄而又玄的感觉,外头就传来了侍女略带惶恐的声音:“大祭司?大祭司?大王子来找您了。”
被打断了冥想的大祭司有些不耐烦的开口说道:“进来吧。”
大王子一脸的烦躁,他没有顾得上大祭司也带着不悦的表情,而是很直接的抛出了一个大祭司万万没想到的烫手山芋:“我弟弟他毛都长齐了。”
“什么?”大祭司的脸色变了。
她深呼吸了两口气,好容易才把陡然冲顶的那种事情脱序了的恐慌感压下去,咬牙道:“毛都长齐了?你确定?不会是黏的吧?”
“……”对于她的不信任,大王子的脸色也很难看。
他自己虽然也万万没有想到,短短的时日里弟弟的鬃毛就能长出来,虽然目前能看到的是头顶上那一片的鬃毛还是没有其他位置的长和柔顺,但是他又不是瞎子,还能看不出来到底是黏的还是长的吗?
还有,弟弟那个样子,还特意出来溜达一圈,不就是因为部落前段时间有‘谣言’说他“不是个雄狮”了,所以特意在祭典之前出来遛遛告诉大家:我还在呢!我也还有继承权呢!
他脸色难看的很,翻了个白眼对大祭司说道:“办法是你想的,你这是在质疑我看错?”
大祭司噎了一下,她皱起了眉头。
他们在二王子的食物中掺入的是一种石头的粉末,大祭司见过舔吃了这种粉末的兽人最终会有的结果,像脱发还是轻的,重的会身形伛偻、最终凄惨死去,没有一个例外的,这个过程有可能会时间比较漫长,但最终的死亡几乎都是无法避免的结果。
但念在他和大王子是兄弟的份上,他们也没打算做的这么绝,不过只下了一次就停了手。
可是他怎么可能恢复了呢?
大祭司还是不敢置信,她的口气里全是疑惑:“怎么可能呢?这……这……”
大王子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的脸色,唰的就变了。
“神恩!”他恶狠狠的说道,“只有这个解释,这是神恩!”
大祭司皱起了眉头:有些事情大王子知道的少,但她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神恩?
哪来的神恩?
她不耐烦的摇了摇头,根本拒绝考虑这个选项:“不可能。也许……只是巧合。”
“巧合?你说这是巧合?你是不是根本不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你是不是觉得,你大祭司的位置不可动摇?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我那个弟弟可不会对你这么言听计从。”大王子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美貌的女人对她来说,这个时候的反常她可以轻轻巧巧的一句话把它归类成巧合,但这个祭典对他来说,关系着他能不能顺利的继任兽王,他怎么可能像她一样这么轻描淡写,不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