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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狗奴才,主子的心思是你能揣测的吗?不想要脑袋了是不是。”康熙走到他身边,踢了他一脚。扬着嘴角出了殿门,“摆驾寿康宫。”
他不知道贵妃想要求什么。难得求他一回,他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讨点好处回来。
朕身为皇帝不答应你的请求,但身为你男人可以答应。
好事多磨么,朕等着贵妃再来求。
“奴才该死,奴才再不敢了。”魏珠掌着自己的嘴巴认错。其实他心里美滋滋的,主子的心情好呢。在他心情好的时候,才会踢人。可不是谁都有被主子踢的资格。
佟宝珠回到承乾宫,胡青儿已经在东次间里候着了。
她最近这十日,天天来求见。急着把她打听到的情况告诉皇贵妃,今日终于被放进来。
看到皇贵妃进院门,就跑到院子里拜礼,平身后迫不及待地说:“娘娘,您还要继续禁足吗?”
佟宝珠看了她一眼,笑问:“你有事?”
胡青儿以前是游医,现在虽然进太医院快三年了,身上的江湖习气还是很浓。大大咧咧的,不拘小节。佟宝珠同她说话的时候,也比较随便。
“臣先给您禀报赵子龙家里的事。”胡青儿急忙道。
“不急,慢慢说。”
两人说着话进了正殿东次间,坐定后,宫女摆了茶。佟宝珠挥手让她们出去,才问:“是怎么回事?”
“施大人不是要去南边嘛,施二公子的那几个结义兄弟全都从了军。赵子龙也从了军。用他们的话说,这是搏前程也是搏命的事,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赵子龙就把孙春枝赶走了。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没地方安身,只好回了娘家。”
佟宝珠手里正剥着核桃,用铁夹子夹开,小心地把里面的仁抽出来,把外壳放到杂物筐里,拿起盛放核桃仁的瓷碟递到胡青儿面前,才说话:“你吃。”
那帮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想着如何用生命搏出一世的荣华安稳。她拥着顶级的荣华富贵,却在为男人多纳一个妾室烦恼。
佟宝珠瞬间觉得自己这是在无病呻吟。
她又拿起一个核桃捏在手里,缓了缓神,才接着说,“我听说,他的酒馆生意不是还可以吗?不能大富大贵,养媳妇孩子是绰绰有余,怎么还想着出去。”
“谢谢娘娘。”
胡青儿接话,“孙夫人三天两头去赵子龙家,又是带这又是带那,每次还讲谁谁谁怎么样了,出入仆随成群如何。说得久了,赵子龙心里也不是滋味。孙春枝要是没跟他,至少能嫁个官家公子,做个锦衣罗缎的少奶奶,有娘家有亲戚有朋友。自从跟了他,除了孙夫人去他家里之外,孙春枝跟以前认识的人,全都没了联系。赵子龙是思量着,就是扩大经营多赚钱,也是贱民。就想从军搏功名……”
末了又说,“臣这是从施二公子那里打听来的。臣找上赵子龙时,他没提家里的事。只说是施二公子当初找上他,就是考虑着将来南下的时候有兄弟帮忙。现在终于有了机会,说什么都要跟着施大人去。”
“施二公子也去?”佟宝珠问。
“他不去。大伙儿都觉得施二公子是不想让他们卖命,他才自己不去。所以,更是要去。说是想帮兄弟完成心愿。”胡青儿道,“臣也问了施二公子,他怎么不跟着施大人南下。他说,好好地活着,比什么都强。准备明年参加科考呢。”
胡青儿走后,佟宝珠极力回想她所知道的施世伦的情况。
施琅收复台岛,康熙行赏时,准备给他全家人都赏。施琅把除去施世纶之外的七个儿子带到了康熙面前。
康熙每人都赏了官位。
施世纶没有依靠他父亲的推荐,却是众兄弟里最有出息的一个。做知府时,不但有江南第一清官的称号,最终官至漕运总督。漕运总督虽然是从一品,地位却堪比尚书,是油水最足官职。
她知道的这些都是施世纶当官之后的事。不知道有没有参加收台战争。而且历史无真相,历史都是为政者修改过的,事实情况如何,只有那个时代的人清楚。
佟宝珠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遂让人把黄忠叫来,吩咐道:“你出宫一趟,去柳树胡同孙家瑞千总家里,找一个叫孙春枝的妇人。给她说三条路,让她自己选。”她暗叹了口气,这三年多里,赵子龙的老丈人又升职了呢。
“第一条路,把儿子寄养出去,她跟赵子龙一起南下;第二条路,儿子寄养出去,把她家原来的酒馆赎回,她来经营,等赵子龙回来;第三条路,让施家借钱给她,她搬出去独自抚养儿子。”顿了一下,又说,“反正她儿子是不能在孙家养了。”
黄忠不知道佟宝珠在宫外发生的事,听得一头雾水。但仍是爽快地领命:“喳。主子若是没别的吩咐,奴才这就去了。”
黄忠办事考虑周到,让人放心。他走后,佟宝珠便暂时把这事抛到了一边。去了东隔壁的永和宫里探望德妃。
六个月的身孕,再加上衣服单薄,肚子很明显的凸了出来。不知道是佟宝珠的错觉,还是怎么。总觉得德妃这一胎怀的有些艰难。气色不好,举止也没有前两胎时的灵便,这才六个月,身子就已经很笨重了。
相互寒喧问候的话说完。
德妃急不可耐道:“昨儿个皇上过来,说四阿哥已经改在了娘娘名下。这下嫔妾就放心了。嫔妾在皇上跟前提过几次,让四阿哥寄娘娘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