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好心的小姐姐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后给她递了张纸巾过来。
    她愣了一下，很快伸手接过，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抬手擦眼角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间，脸上已经沾满了泪水。
    ...
    回到公寓已经是下午。
    没有拉开窗帘的缘故，室内还有些昏暗，澜星换上自己的拖鞋，随手开了盏灯。
    她低头的时候，正好看到黎灿的拖鞋就放在脚边。她默了几秒，慢慢蹲下，把他的鞋子收进了鞋柜里。
    因为早上走得匆忙，家里到处还乱糟糟的，黎灿在她起床之后帮她叠了被子，可是他坐在床上叠被子的时候，依然在床单上留下了一点点的塌陷。
    澜星站在床边，盯着那一处看了好久，伸出指尖想去触碰，像是上面依然残留着他的气息和温度，但最后还是没舍得抚平。
    ...
    黎灿抵达W大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
    几个小时的航程下来，他虽然疲惫，但也没有忘记率先开机给她打了电话报平安。
    W大的项目负责人何东亲自过来机场接人。何东年纪看起来不大，大概30出头，却年轻有为，不但是W大最年轻的博导，前两年还凭借着小行星定位方面的突破性研究进展，一举成为了这个国家级重点项目的负责人。黎灿的履历他都已经看过了，这是他见过最优秀的履历之一，也是他委托自己的好友方博多次劝说黎灿，才把他争取到了自己的交换项目里。
    两人年纪虽然相隔十来岁，可是一路却畅谈无阻，从关于学术到人生观，何东看似什么都能跟他聊几句。
    得知黎灿已经有个交往了两年多的女朋友，何东打趣道，
    “那你这次过来我这儿做研究，她岂不是要恨死我？”
    黎灿也笑了，不过没再说什么，他瞥了一眼窗外，呼啸而过的南国景色却没能让他提起半点兴趣，心思早就被留在北方的小人儿拉远了。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她现在一个人回到两人居住过的公寓里，会不会觉得失落和难过。
    ...
    短暂的离别伤感之后，日子倒是很快就步入了正轨。
    人一旦忙碌起来，时间就会过得飞快。
    澜星正式成为了考研大军的一员，每天早早抱着一堆学习资料到图书馆占座，然后再匆匆赶去教室上课。等到专业课结束之后，再回图书馆接着复习。
    黎灿那边虽然才刚刚开始着手项目内容，可是何东显然是没有把他当成交换生在客气对待，留给他的永远是最困难最亟需克服的部分，两人经常在实验室探讨和试验到大半夜，不过项目进展倒是因此提速很快，惹得何东亲自带的几个研究生私底下都在议论这回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算日子再忙，黎灿每天雷打不动地都要给澜星打电话，有时早上打过了，晚上也还要打一次。他就像一个永远有操不完心的父亲，又要叮嘱她乖乖吃饭睡觉，又要盯着她的学习进度，甚至连她的生理期都记得一清二楚，提前两天就开始监督她不准吃凉的。
    澜星本来并不是黏腻人的性子，不过分开久了多少还是觉得不适应，尽管她一直极力在他面前装作坚强的模样，但是有时学习遇到困难又找不到人陪伴，忍不住也会在电话里跟他嘀嘀咕咕埋怨几句。
    小姑娘黏黏腻腻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顺着电波传过来，让人心尖酸涩得难受。
    黎灿只能低声哄着她，另一边则又扑进了漫无边际的研究当中。他囫囵吞枣地过着最简单的生活，恨不能把所有睡觉的时间压缩到极致，只为了加快项目的进展，争取换个假期回去看她。
    他一个人并不觉得累或者辛苦，但是一旦听到她的声音，所有的孤单就会被放大，然后化为漫长的思念把他吞噬。
    第348章 今天我们就把账都算清楚吧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澜星已经习惯了跟黎灿分隔两地。她报了个考研辅导班，每天早出晚归的，很快就把林笑抛到脑后。
    大三下学期的课已经不多了，她最近很少去教学楼，也就没怎么遇到过林笑，不过不巧的是，澜星有一次去教室找叶婷拿点东西的时候，还是在教室走廊外遇到了她。
    物院的女生不多，再加上上回她当众表白黎灿却被发现是破坏人家感情的小三，女生们都自觉地回避了跟她的过多交往，所以她大多数时候都是独来独往，偶尔跟几个男生走得比较近。
    澜星遇到她的时候，她正跟物院一个追求她很久的男生走在一起，说说笑笑地从教室出来。
    她仗着自己有几分漂亮的姿色，一贯喜欢被人追捧，所以追求她的男生她都不会明确地表示拒绝，就这么吊着人家的喜欢，让别人为她鞍前马后。
    澜星本来想跟她错肩而过的，然而她的鞋带正好散开了，于是她停在原地，不知道跟旁边的男生低声说了什么，那个男生便弯下腰替她系鞋带。
    走廊的间隔不宽，他们这么堵在半路上，澜星想假装没看到都不行，又不想刻意回避，显得好像自己怕了她一样。于是她就这么坦荡荡地走了过去。
    男生蹲在走廊中间，余光见到一双白色的板鞋朝自己这边走来，下意识地侧身让了一下，然后他听见一声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和谐宁静，
    “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