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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谁磕到哪儿了?
可别磕骨折了啊。
颜路清心系姐妹花,这么想着想着, 不知不觉间头就靠在了顾词肩膀上。大概因为他走得太稳,身上又好像能冒凉气, 还特别好闻, 对于她来说实在太舒服, 颜路清直接半昏睡了过去。
一直到耳边传来了“叮”的一声, 她才再度惊醒——
看周遭的装修,他们已经回到酒店, 顾词正抱着她走出电梯, 很快就到了套房门口。
他站定,微微偏了一点脸看着颜路清:“醒了,就拿卡开门。”
颜路清揉了揉眼睛:“卡在哪?”
“左边口袋,你手边。”
“哦。”颜路清伸手就去摸自己身上的左边口袋。
顾词:“……在我的口袋。”
于是开门又废了好几分钟。
等顾词把她抱进房间, 直直朝着她的床走过去的时候,颜路清却突然搂紧了他:“顾词,我长这么大没求过什么人。”
“……”顾词脚步一顿, “所以呢?”
“所以……”她小心翼翼地说,“求你,帮我放个洗澡水?”
……
等洗澡水放好了, 澡也泡好了,颜路清用很奇怪的姿势爬出了浴缸,给自己擦干穿上浴袍,花费了所有的力气。
她于是又高声呼唤“顾词”,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他的声音。
“穿衣服没。”
“穿了。”颜路清说,“但是我站不起来——”
顾词推门进来,一边朝她走来一边语气凉凉地说:
“不错,还知道穿。”
“那当然,”一回生二回熟,颜路清看他弯腰就勾住他的肩膀,“我安全意识很强的好吗?”
顾词也刚洗完的样子,换了身衣服,头发湿润柔软。
两人闻起来都是酒店沐浴露的香气,是同一种味道。
顾词走过来,看着颜路清身上睡袍穿得还算板正,腰带也勉强系上了,只从下摆处露出了一双雪白的小腿,看着纤细得过分,似乎一把就能捏断。
他把颜路清再次打横抱起来,无不讽刺地说:“哦,原来你还有安全意识。”
“对啊,”颜路清说得理所当然,“比如,我绝不可能让陌生人出现在我的卧室我的浴室……”她加重语气,“尤其异性。”
“……然后,”顾词像是看着外星生物一样看着她,“你就叫我过来?”
“那是因为——”颜路清突然卡壳,在“你不是异性”和“你不陌生”里思考了好一阵,才想明白选择了后者,“那是因为你又不陌生。”
顾词轻嗤了声,没回答。
而等他把人放床上的时候,又听到她心直口快的下一句——
“而且,我们都睡过了,那么熟,我有什么好怕的?”
“………”
一回生二回熟,这话适用于许多状况——比如宿醉后遗症有过一次之后,第二次就对那种感觉了习以为常。
第二天早上,颜路清醒来后很快适应了头疼胃难受,洗漱完毕走出房门,恰好遇到大黑拎着早餐把食盒一一摆在桌子上。
养生汤,养胃粥。真不错。
她捧着碗坐在沙发上,听他汇报:“司机到酒店楼下了,小黑去遛狗还没回来。”
颜路清手指一顿:“那……顾词呢?”
“我来了还没见到他,应该是还没醒。”
“……”
大黑揣摩着她的意思,试探道,“颜小姐,需要我去叫起床……?”
“不需要不需要。”颜路清立刻打断他,有点心虚,“我们等他一下吧,他昨晚估计没睡好,不急。”
“为什么没睡好?”
颜路清正要回答,身后的门“啪嗒”一声打开。
顾词迈着长腿走到沙发边,因为皮肤太白眼下有明显的青色,跟大黑擦肩而过的时候,面带笑容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昨晚我助人为乐,照顾了一个残疾人。”
颜路清:“……”
大黑尴尬地“啊”了声,先是跟顾词说了早上好,而后忍不住打听:“颜小姐喝醉后,是彻底不能走了?”
“嗯,而且不仅腿残疾。”顾词还是抿唇笑,语气温和,“脑子也是。”
颜路清:“…………”
仿佛有一行小字浮现在眼前:笋公主朝您发送竹笋中。
颜路清催眠自己我没听见我没听见我没听见。
只要我不尴尬,就没有人可以尬到我。
她眼观鼻鼻观心喝自己的粥,等感受到身边的沙发垫凹下去一块儿,看到顾词的手去开他那份餐具,颜路清才终于小声开口。
“那个……昨晚麻烦你了,不好意思哈。”
身边的人声音比刚才更温核了。
“没关系。”顾词笑着说,“反正睡都睡过了,那么熟,有什么好怕的?”
“……”
醉时欠的,都要醒来还。
小黑就是在这种核平的氛围里进门的,他一边牵着边牧,一边气息不匀地汇报:“狼也太能跑了,我以为遛遛就行,结果它拉着我跑了得有几千米才肯往回走!”
“可以啊小狼,”颜路清夸赞,“能把武力担当累成这样。”
狼便撒欢一样跑过来,围着她和顾词转圈,一直到两人都伸手摸了它的脑袋为止。
吃完早饭,在楼下跟同学道别的时候,颜路清和双胞胎难舍难分,表演了一出姐妹情深,差点泪洒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