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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好些天才重新见到她,女子素淡的面庞像清晨的花朵,右眼那颗小泪痣在眼跟前晃着,让他总想摸一摸,但薄行简又想起她刚刚与晋烯笑盈盈谈话的样子,在他的面前,她从来没有那样笑过。
于是他语气冷淡:“你知道这些奶茶有多难买吗?我辛辛苦苦排队,小心翼翼开车回来,就是为了让你能喝到热奶茶,与此同时你在干什么?喝着热茶和别的男人调笑?你可真悠闲啊。”
他话里带刺,因为以前从未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便想发一下牢骚,殷顾的神情却瞬间严肃了起来。
像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似的,她站起身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调笑’是什么意思,‘悠闲’又是什么意思,你可以具体的解释一下吗?”
薄行简原本以为她做错了事会心虚,却没料到她反应会这么大,所以沉默的注视着她。
殷顾一字一句说道:“首先,我认为我们是情侣关系,情侣之间互相帮买一些东西很正常,对方生病了,另一方去关心也很正常,因为喜欢,所以想要为对方奉献,所以这个奉献的过程是自愿而愉快的。”
她看着他:“但你刚刚满口抱怨,是不是就说明,你不是真心的喜欢我?”
她的目光中充满审视,薄行简皱皱眉头,刚要解释些什么———
殷顾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其次,情侣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因为喜欢这个人,所以想和对方建立恋爱关系,又因为建立了恋爱关系,开始无条件的信任这个人———薄行简,你如此不信任我,就连我和一个男性朋友说几句话,都嘲讽的称之为‘调笑’,你觉得咱俩还有必要继续在一起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女人的语速缓慢,吐字和条理都是很清晰的,如果不是在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他的质问,薄行简几乎要拍拍手,为她的演说送上赞赏。
但此时他并不能置身事外,他又不想让她以为自己是在欺负小姑娘,因此试着接受她的逻辑与思维:“咱们才交往几天,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
他禁不住又想点烟,却还是作罢,拿出了往常的无赖作风:“我不过才说了你几句,你至于这样叭叭叭弹弓似的回击个没完?我跑那么老远,又是被黄牛骗,又是疯子似的撒钱,不就是为了给你买奶茶吗?”
“谁说我不乐意了,我高兴着呢!我刚刚那也不是在跟你抱怨,我那是邀功,我本意是想让你夸夸我,结果你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曲解我的意思,情侣之间最重要的,不就是信任么?”他又说。
看见殷顾仍旧冷着脸不说话,薄行简才缓和了语气:“至于‘调笑’那句,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那么说,这事儿咱们就过去吧?”
他说着就再一次把奶茶塞在她手里:“还温着呢,我买了这么多,就是怕不合你的口味,你想喝哪个就喝哪个,喝个够。”
殷顾却皱了皱眉头:“我刚刚喝茶喝饱了,但你这么辛苦买回来…要不我还是再喝一些吧?”
薄行简把奶茶又夺回来:“那算了,喝不下就别喝,等会儿撑到了肚子又疼,这些我拿出去分给外面的小孩儿,下回你想喝我再给你买。”
殷顾看着他出去,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忽然想起自己昨天去那小镇看到的场景,奶茶店前挨挨挤挤,排队的人太多,争吵时有发生。
她笑了笑,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愿意花时间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更何况那家奶茶并不好喝,价格虽昂贵,入口却一股廉价奶精的味道。
她去别的城市旅游时早就尝过,觉得很不喜欢,喝第一口时就想吐掉。
…
农家乐老板不在,怕员工趁机偷懒,殷顾免不了就多盯着些,十一点多的时候刘钢打来电话报喜,说母女平安,这些天夫妻俩和殷顾相处得很好,还请她给女儿起名字,她想了想,起了个‘澄’字,与‘诚’同音,又有清澈的意思,全名张澄。
张晓岚和婴儿还需要在医院住几天,刘钢陪着妻女,又拜托殷顾整理了些衣物什么的,找了个员工送到医院,处理完这些事情后,殷顾才走回自己的住所。
薄行简就在她隔壁住了下来,他勤劳的男秘书开车从市区赶来,送来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又麻利的整理完房间才走,身上昂贵的定制西服与皮鞋沾了泥土,薄行简嫌脏,脱下来通通都扔了,这会儿他换了一身休闲的装扮,正站在门口抽烟。
见她过来,就问:“这地方有什么比较刺激的地方?远处那高山能蹦极吗?或者地势崎岖些,能骑山地车也行。”
男人宽大的白衬衣被风吹动,衣角飘飘摇摇,他刚刚洗过澡,袖子挽起一半,黑发没有了发胶的支撑,便显得服帖了很多,额发稍微遮住眉毛,眉眼淡漠而富有英气,和五年前的样子逐渐重合。
正是正午时分,殷顾站在他高大的影子下避暑,她微微抬头凝视着他,摇摇头说:“没有,那山从远处看着是陡峭的,其实很平,地势没什么起伏。”
“那有什么游玩的地方吗?我陪你过去。”薄行简便有些兴趣缺缺,但他没有显露出来:“我能在这边待两天。”
“我来这边是采访的,玩不玩都无所谓。”殷顾说,她接起一个电话,听那边说了几句,神情就逐渐严肃起来,大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