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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薄行简又想起他前几天骂江承淮的话来,脑袋顿时闷闷的疼,妄想当‘第三者’的男人实在太多,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而且虽然他不想承认,但这些人也都还蛮优秀的…优秀到令他头大无比。
晋烯面庞上又出现那种迷惑人心的温和笑意:“是阿顾主动亲吻我的,她走近我,用手搭上我的脖子,然后吻了我,她的嘴唇很柔软,脸上也没有任何抗拒的表情,她有这样主动吻过你吗?”
薄行简嫉妒的简直要疯掉,‘蹭’一下又站起来了,两个人滚做一团,又互殴了片刻,才又重新瘫倒,薄行简继续骂道:“你别不要脸了,她喝酒了,连人都认不清楚!而且你还恬不知耻的主动诱惑她!你要不要脸!你要是不要脸的话,老子一会儿缓过来,就把你脸皮给扒了!”
晋烯也没什么劲儿了,头靠在桌脚旁,他想起什么了似的,叹息了一声说道:“是我最先喜欢阿顾的,在你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了她,但你知道吗?阿顾她早就暗恋你了,她每天下学后走很多路,都只是为了在酒吧门口远远看你一眼,我那么喜欢她,她却痴痴的暗恋着你。”
他又笑:“所以我安排了你们的相遇,安排你们相恋,因为我知道你的德行,知道你一定会喜新厌旧抛弃她,她虽然会受伤,但也会因此了却执念,只要我趁虚而入,温柔的安抚她,她一定可以喜欢上我…我安排了这一切,也预测到了很多事情,却独独没有预料到,她对你的执念有这么深,即便被你伤到了,也依旧要和你重逢!你今天的嫉妒算什么,我每天都沉浸在这种嫉妒中!我甚至希望被她报复的对象是我!这样我就能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表达心意,晋烯面色阴沉的站起来,他慢慢的推开门,离开前转头警告道:“你和她好聚好散吧,至于我们…生意上的关系扯不断,就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好了,以后我会和你和平竞争,选择谁是阿顾她自己的权利,你我都不要干涉。”
…
殷顾看到薄行简满身是伤的样子,整个人都震惊了,她脱口而出的第一句就是:“晋烯的战斗力有那么强吗?看不出来啊。”
她眼中完全没有关心,只有调侃和幸灾乐祸,自从发现自己有‘心’之后,薄行简就觉得这颗心沉甸甸的坠在身体里,很脆弱似的,时不时就会受伤。
他没什么好气,但还保持着强烈的自尊:“他伤得比我重,那小子现在一张脸肿得像猪头,我都快把他打瘫了。”
殷顾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他:“那怎么办?要不然我先打个110,再打120,把晋烯送医院,然后让警察叔叔来抓你?毕竟你是在故意伤人致残,后半辈子就蹲牢里吧。”
“你就那么希望我没好下场?!”薄行简又有些发狂,他一抬手按在她身后的椅背上,那椅背竟然生生开裂,即便是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忍心伤到她,马上把人拽了起来。
“我可以走了吧?”殷顾却冷淡的将他甩开,拿起椅背上的大衣,她踏着满地的玫瑰花瓣往外走,根本没将这伤痕累累的男人放在心上。
夜色已经很深了,她找到自己的车子,代驾上车后直接掉头驶上马路,歌单自动换成了荒腔走板的地方戏曲,唱到中间时,唱腔已然有了些许凛冽的感觉,殷顾靠在副驾座椅上,懒得去换,就这么听着,筹划了五年的计划得以实施,她终于报了当年的仇,一阵轻松过后,内心却再无法泛起波澜,只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薄行简的车子一直在后面跟随,她也没有理会,却没想到上楼后,这男人居然也紧随其后,将一条腿挡在门内,铁青着脸想要进门。
她喝了酒力气有限,又不想在这种大好的日子里与他大声冲突,免得扰了熟睡的邻居,就松开手放他进来。
狭小的屋子里多了个高大的男人,总也站不开似的,显得拥挤了很多,她径自去卫生间卸妆洗澡,踩着湿漉漉拖鞋出来时,才发现薄行简正沉默着替她收拾茶几上杂乱的零食袋包装。
他面上全是红肿的伤口,有的还往外渗着血,看起来格外惨烈,他却不知道疼似的,西装外套扔在一旁,只穿了里面染上污渍的白色衬衫,挽着袖子认认真真的在整理卫生,昏黄的灯光下,侧脸线条干净流畅,平静而沉默。
不知怎么的,殷顾看到他这副淡然的样子,心里头有一股子余火‘猛地一下就窜了出来,这股火就这样燃烧着她,让她的眼睛沁出泪来,让她的脑袋闷闷的,脑袋里有一根筋一拽一拽得疼痛。
凭什么呢,凭什么他经历了这一切后,还能如此岁月静好,还能安然无恙,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而她当年却难受得死去活来,有一天傍晚来临的时候,差一些就从楼上跳下去了。
如果没有江承淮后来严厉而暴躁的‘掰正’了她,让她幡然醒悟,那么她可能现在还那么不人不鬼的活着,被轻易的摧毁了全部的自尊和自信,一辈子闷在昏暗的卧房里,不敢再出门,也不敢再面对社会上的一切风风雨雨。
是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心理素质不同吗?还是她如今的报复太小儿科,才让他能如此快速的恢复过来?酒精的作用下,让她的心态发生了扭曲,在那一瞬间,她甚至希望薄行简可以大喊大叫,可以使用暴力,那么至少证明她是真真正正惹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