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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知道。”
何唯仁跳脚了:“她要是知道呢?退一万步说,她现在不知道,十年二十年,有朝一日,这个秘密保不住了呢?”
不就是个丫头?一刀下去,一了百了。
何唯仁好说歹说,就想快点把叶铮铮结果掉。
他万万没想到,解苍廉居然抽丨出了一个话本子。
“她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何唯仁:“哈?”
解苍廉信心满满:“这本《囚娘》你拿去读一读。”
何唯仁:“嗄?”
“这次的主角,终于不是书生了,是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王爷杀了秋娘全家一百零八口,却把秋娘留下,当做宠妾囚在后院。”
何唯仁不想听,他才听了一个开头,就觉得耳朵特别疼。
何唯仁:“秋娘一定想方设法想杀死王爷。”
解苍廉点点头:“是啊,但是秋娘对王爷有感情,他们生了八个孩子。”
何唯仁:“……”
他现在就是难受,特别难受。
他不应该留下来,听世子讲故事的。
何唯仁面无表情:“灭门那天,她怎么没一起死了?”
给仇人生孩子的女儿,不死有什么用?
解苍廉道:“后来,她想报仇,可捅了王爷一刀,她又后悔了。上天入地,替王爷找来可以复生的药,千辛万苦把他救活了。”
何唯仁不能再听下去了,他真的不行了。
何唯仁扔掉话本子:“王爷,您想留下魏氏就留下吧,她反正翻不出什么风浪,属下告辞。”
何唯仁逃之夭夭,跳窗户跑了。
解苍廉无声的笑了笑。
他当然不觉得,自己和魏氏能有什么脑残真爱。
但魏氏即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解苍廉问叶铮铮:“你替我挡刀,是喜欢我吗?”
叶铮铮吃了一口果子,满不在乎的摇头。
解苍廉乍然失笑:“那你为什么背着我跑?”
“没什么喜不喜欢?我就算不喜欢你,也不愿意你这么窝囊死在几个刺客的暗杀手里。其实……”
叶铮铮抿抿唇,“你问过我,我在乡下的养父是什么人。其实,他就是石头寨的寨主。”
“你或许不知道石头寨,但石头寨就在葫芦山脚下。你知道吗?”
解苍廉当然知道。他点了点头。
叶铮铮道:“我的家没了,阿爹也被山匪杀了。二姐姐和阿爹让我带着老幼先走,半路上我们四处散开,寻安全之所栖身。后来,我就听说,是你剿灭了葫芦山。”
叶铮铮拨弄着床帐上垂下来的流苏:“他们都说,你用兵不当,才让山匪有机可乘,害死了那么多乡民。可也是你剿灭了山匪,替他们报了仇。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剿匪的将军,心里实在复杂难言。”
解苍廉恍然大悟。
怪不得叶铮铮对他,时而冷淡,时而又亲近,总是这样复杂。(大雾)
原来在她心里,以为的真相是这样。
所以她要使小性子,故意捉弄他。可遇到刺杀的时候,她又要救他。
解苍廉自然不会把真相说破,反而说了几句虚伪的忏悔之言。
“要不是我指挥不当,石头寨和你养父也不会出事。陛下罚我,我也无可怨尤。你心里怪我,我也认了,但我们已经是夫妻。魏良玉,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
叶铮铮没出声:“以后再说吧。”
何唯仁唉声叹气出府,路过一个小巷子,发现一个妇人一口丽水话,死死拽住中年男子,不让他走。
“夫君,这是女儿看病的钱,你不能拿去赌啊!女儿怎么办?这是我一条鱼一条鱼杀出来的,你还有没有良心?”
男子踹了她几脚:“贱人放开!”
何唯仁嗤笑几声。都是些世情男女的戏码,愚蠢的女人,肮脏的男人。
男人健壮而无赖,抢走钱袋跑了。何唯仁拔腿要走,却不知为什么,向那个女人走去。
或许是因为,那女人说得一口丽水话。
出乎意料,这女人竟然就离那里不远,而且还听说过宋问兰。
何唯仁精于心计,给她买了一个肉馍,就轻易把话题引到宋问兰身上。
女人啃着肉馍,口沫横飞:“谁不认识宋问兰?宋大老爷的千金,可惜啊,现在不是千金,是女鬼。”
何唯仁吃了一惊,失态的抓住女人的手腕:“什么女鬼?”
女人问:“你离开家十五年了吧?那你不知道,十三年前,宋问兰和人通奸,被人发现了。后来,那个男人卷走宋大姑娘所有的钱,一跑了之。”
“宋大姑娘做出这样的丑事,宋老爷有自己的骄傲,一气,就病死了。”
何唯仁看似漫不经心的又问:“那后来呢?”
宋问兰当然是死了。他知道的,还是他亲手推下河。
他本来已经离开丽水,但想到自己身上的功名,不容半点污点。于是又暗中回去,假借私奔把宋问兰约出来,骗走宋家最后的家财,然后把这个蠢女人推下了河。
宋问兰不善水性,必死无疑。
“后来?”女人越说越起劲,“情郎跑了,亲爹气死了,宋大姑娘想不开,跳河了。后来才知道,宋大姑娘那时候都已经怀了身孕!”
“更蹊跷的是,那之后很多人都在河边看见了宋问兰的鬼影,她身边还带着一个小鬼娃娃。更奇怪的是,这小鬼娃娃就像活人一样,一年一年长大,今年已经是个大鬼娃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