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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凑过去看她那纤细白净的手抓起一些药材,放进瓦煲里,笑嘻嘻道:“清音,你怎么突然间下起厨来?”
清音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脸上不见异色,语气平常地说道:“听闻这些日子萧大人吃住都在衙舍,衙舍的伙食不怎么样。”
烟儿顿时明白她这汤是给萧成熬的,前天她和清音一起出门的,看到了萧成,他看起来很忙,而且瘦了些,这京兆尹果然是不好当。这萧成明明是世家大族之子,想要什么有什么,不知晓为何要当这京兆府尹?看他那好友陈左生,人家日日在庆园游山玩水,与美人吟风咏月,不知多风流快活,独他日日东奔西走的办案,宵衣旰食辛苦可知。
烟儿并没有揶揄她,已经恢复圆润的娇俏小脸带着些许严肃之色,她点点头赞同,“萧大人救了你,给他煲个汤不为过。”
烟儿闻着那飘出来的阵阵诱人香味,禁不住咽了咽口水,严肃的脸瞬间崩了,她笑盈盈道:“清音,有没有我的份?”
清音微微一笑,“剩下的都是你的。”
烟儿顿时笑眯了眼睛,见清音收回视线,继续认真地熬汤,烟儿眼睛里顿时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清音萧大人这两人说是无男女之情,可在她烟儿看来,这两人眉来眼去暧昧得很,但她现在就不捅破,她就等着这对男女到时做出事来,才验证她的火眼金睛哩,哼哼。
午时,清音将熬制好的燕窝炖鸡汤和其余的菜装进象牙镂雕提食盒里,也不带上烟儿,独自一人坐上一顶小轿往京兆府而去,一路自有暗卫护送。
京兆府。
已是午时,萧成仍在内衙查看案卷,他一直忙到现在,连午饭都忘了吃,忽有侍卫进来禀报,说是红袖坊的清音姑娘要见他。
听闻清音的名字,他深邃的眸微凝了下,不明她为何会在这时来找他,他合起案卷,神色不耐:“可说是什么事?”
那侍卫正是之前随着萧成去勘察现场的侍卫,当时他便觉得这两人有点什么,如今人家姑娘还如此殷勤地送吃食来,这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测,他眼底藏着一丝暧昧之人:“清音姑娘说她心疼大人近来劳累,特地做了些养生的吃食,送来给大人补补身子。”
若是清音听闻自己的原话被人如此曲解,还要加上‘心疼’及‘特地’两字,只怕得呕死羞死。
跟随萧成的这帮人知晓他们的长官这么多年一直孤家寡人一个,对女色丝毫不上心,为了让这棵铁树开花,他们可算是操碎了心。
但萧成却毫不领情,他俊毅的眉眼仿佛笼了层冰雪,冻人得很,他这内衙从来没有女人到访过,这女人真是任性十足,前些天才说过别见面,别说话,如今又特地做什么吃的,还尽说些着莫名奇妙的话。当他这里是玩耍的地方?他一挥手,沉目冷声道:“你去回她,说她的好意本官心领了,吃食什么的便不用送来了,让她回去吧,还有叮嘱她莫乱跑。”
那侍卫原本还他们两人是郎情妾意,没想到是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见萧成看起来似乎十分不高兴,侍卫额角冒了一滴冷汗,犹豫片刻,他鼓起勇气开口:“大人……清音姑娘也是好意,你这么做可会寒了人家姑娘的心……”见萧成脸色越来越阴沉,侍卫顶着乌云压顶的压力,一鼓作气道:“而且老五他们都在看热闹呢,大人你一面都不见,东西也不要,就这么让人回了红袖坊,姑娘家向来脸皮薄,万一……”他故意顿住不说了,然后瞥萧成一眼。
萧成似乎在考虑他的话,最后无奈的叹了声,语气缓和些许:“罢,你去把人请过来吧。”
侍卫得令,瞬间松口气,而后连忙转身而去。
萧成身子微歪,手肘靠在扶手上,闭上眼,食指中指并起抚着太阳穴,缓解隐隐作痛的头,他此刻真没心思见那女人,只是因为侍卫的那一番话,回忆起清音对他说过的,自己每每在他面前都会十分狼狈的话,他唇微勾,露出一自嘲的微笑,他觉得自己的同情心真是越来越泛滥了。
休息片刻,他忽然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眼眸盯着桌案旁的那小盘荷花糕,目光流露出一丝无人理解的哀伤,像是妄图触碰什么珍贵的东西似的,他目光波动,缓缓的伸手过去,立在即将拿到一块荷花糕,门外传来一阵吵嚷声,动静不大却有着足够的力量将他拖回到现实,他指尖一滞,眉目一沉,将所有思绪收敛起来,他起身,大步走出去,打开门。
便见清音手上提着食盒,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跟在他那手下的身后,只因他的几名下属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正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笑嘻嘻的盯着她看,见萧成打开门出来,又将目光转向他,目光暧昧,一脸看热闹的神色。
这群吃饱了没事干的混球,萧成怒从心起,若是他们在他跟前,萧成只怕一脚便要踹上去了,萧成厉声喝道:“你们若吃饱了闲着没事干,便去教场跑几圈,一个个办案不积极,休息吃饭最积极。”
那几人乐极生悲,个个垂头丧气,不明白他们的大人为何如此动怒,还以为有漂亮姑娘在,他会收敛一下那凌厉的做派。
“大人别了吧……”还有一人嬉皮笑脸道,只因他们这位大人非坐堂审案办案时刻,向来不难说话。
岂料他们今日是是撞在枪口上了,萧成此刻并不吃他嘻嘻哈哈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