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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尽过几次,都被救了回来,活下来后,等待她的便是生不如死的惩罚,后来她学乖了,不再反抗,然后变得麻木,有时候看到一些她钟意的男人,甚至会安慰自己,是自己睡他们,不是他们睡自己。
说到底不过是苦中作乐。哪个女人愿意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
遇到脾气不好的客人还要挨打挨骂,又或者遇到床上有怪癖的客人,还得忍受他们的折磨。
这些年来她积攒了很多私房,然而她至始至终未遇到个知心知意的,遇到稍微对她送暖偷寒,待她真诚的,却不能娶她为正室。
若是做妾,一青楼女子从良本就受人议论,再把人好端端的夫妻搅得水火不容,她岂不是做了恶人?
再者,他家中那位若是个醋坛子,母夜叉,她进了去,岂不是脱了火坑,又堕深渊?
想到这种种,柳飘飘不禁泪如雨下,又恐人看到了她的失态,便赶忙拭了泪,看了看时候,也不早了,便起身回了卧室,侍儿菱花帮着卸去残妆,栉沐完毕,上床拥衾而卧。
这两日借着生病,柳飘飘持了斋戒,准备去水月庵许愿。
次日醒来,柳飘飘打扮简朴素净,脸上薄施脂粉,命人告知王翠娘后,仅带了自己的贴身丫鬟菱花边往水月庵去了。
到了那,有尼姑净安出门迎接,柳飘飘常来这烧香拜佛,施舍又大方,因此寺里的尼姑都认得她。
净安邀她入净室之内,看了茶,茶罢,才引殿前拈香许愿,待许完愿,不过才巳牌时分,想着时候还早,便和菱花出了大殿,到处游了下。
一路上奇花异草,潇洒亭轩,清虚户牖,又听得悠扬磬韵,柳飘飘只觉得十分悠闲自在,却不知不觉的与菱花走散了。
柳飘飘原有些着急,后想着找不到她,自然会到厢房里等她,因此也不怎么在意了,她一路贪看着风景,觉得有些乏累,便在旁边的亭子里歇息了阵,将要起身回去,却撞进几个人进来。
一帮轻浮浪子,一见柳飘飘,几人面面相看,不由笑嘻嘻起来,几双邪眼不停地在她身上溜转。
柳飘飘又羞又怒,抬身便要走,那为首的紫衣男人回头示意了眼,那几名跟随立即凑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柳飘飘发急,薄怒道:“你们想做什么?”
那紫衣男子笑嘻嘻道,“没想做什么,只是我们几人十分无聊,缺个美人相伴,姑娘随我们一道吧。”
柳飘飘有意害怕,却努力维持镇定,她厉声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你们不怕吃官司么?”
几人听闻柳飘飘的话,不由哈哈大笑,“你当我们几日眼瞎么?看你一副妖妖调调的模样,便知是从青楼里出来的婊子,装什么良家妇女?”说罢,以眼示意身后几人,这一帮男人便冲了上来,擒着柳飘飘的臂弯,从亭子里拖了出去,柳飘飘挣脱不过,唯有大声呼叫。
就在这时,旁边一间净室的窗户蓦然打开,窗户探出一人来,服饰华美,面如冠玉,眉眼风流,看着几人在欺负一女子,不由厉声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那几人回眸一看,认出是陈左生,不由惊了一跳,单单一陈左生还没什么,可他的好友可是京兆府尹萧成,几人不敢惹事,连忙放开柳飘飘,落荒而逃了。
柳飘飘跌坐在原地,低低抽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陈左生看清女子长相,不由吃了一惊,怎么会是他?他从屋中走出来。
“柳姑娘,你没事吧?”
头顶上方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柳飘飘惊愕抬头,“陈……陈公子。”
说罢像是羞于见人似的,捂着脸,低垂着粉颈,哭得更加狠了。
陈左生心生恻隐,不由蹲下身子,温柔地扶起她,“柳姑娘莫怕,那几人不会再回来了。”
柳飘飘拿开手看了他一眼,脸上泪痕未消,服饰未整,却仍难掩其娇艳的容貌,她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十分动容。
而后如同见到亲朋好友一般,委屈地倒在他怀中,哭泣起来,“幸好陈公子在,不然妾身这条命也不要了。”
陈左生轻拍了拍她的背,低声斥道道:“你胡说什么,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说什么死不死的。”
柳飘飘眼眶又红了红,顷刻间泪如雨下,啪嗒啪嗒砸落下来,湿透了衣襟,陈左生见此场景,着实不忍,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亲手与她拭泪,反复安慰她,才止住了她的泪水。
“你跟我进屋休息一会儿吧,看你哭的,眼睛红鼻子红的。”陈左生看她那模样只觉得又可怜又可爱,不由轻笑道。
柳飘飘噙着泪眼,嗔了他一眼,“人家都这样了,你还笑话人家。”
陈左生失笑,“是我的错,我不该笑话你,走吧。”
说罢突然见到她脸上有些羞怯之色,寻着她的视线看去,却见她脚下失了一只绣鞋,露出白嫩可爱的玉足。
陈左生见状莫名红了脸,她走过去将她的绣鞋叫起来,又让她坐在亭阶上,而后小心翼翼的抬起她的玉足。
柳飘飘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阻止他,柔嫩的小手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她脸色绯红,忙缩回手,忸怩道:“妾身自己来吧。”
陈左生以为她不经意的碰触动作而心心跳加速,他笑了笑,声音柔和:“没关系,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