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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外还在下雨,天色变得比之前暗了不少,摇曳的烛光映在屏风上,屏风上的阴影不是她的。
纱织略一侧头,以为自己在那一瞬间看见了人见城的少主。
烛光勾勒出苍白英俊的脸,墨黑如藻的长卷发披散下来,对方穿着人类的衣着,墨蓝的直垂外罩藤紫的肩衣,微垂的眼睑遮住了红色的眼眸。
目光忽然相对,外界的雨声诡异地安静了一瞬,纱织眨了一下眼睛,在那一刻清醒过来。
啪的一声,她挥开奈落的手。
覆着青鳞的触手和坚硬的骨刺都不见了,但那股压抑阴森的妖气绝对不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人类。
奈落脸色阴沉地看着她。
“你不知道这道屏风意味着什么吗?”纱织坐起来,伸手画了一条线,她在里,对方在外。
“屏风后面是我的个人空间。”
“……你的警惕心就只有这么一点吗。”奈落慢慢收回手,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就以你刚才的状态,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你。”
收回去的那只手,看起来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可能是想掐住她的脖子。
纱织想起自己的刀就放在床榻的另一侧。
要打架的话她绝对奉陪。
“你以为这是哪里?”
烛火在奈落身后的屏风上投下深重的阴影,晃动时如蜘蛛张开的触肢。
他盯着她的脸。
“你现在可是在我奈落的手心里。”
纱织:“……”
“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你要不要更关心一下四魂之玉的碎片?”
奈落一直都是待在幕后把握全局的个性,但最近他几乎窝在寺里没怎么外出过,今天好不容易出去了一趟,纱织以为他至少要走个几天,谁知道人天黑前就回来了。
以前嫌弃对方沉迷四魂之玉是她的不对,她现在巴不得奈落的注意力只放在四魂之玉上——如今四魂之玉即将收集完全,他留着她其实并没有任何用处。
“你以为我奈落不知道吗,你还妄想着回到那个时代。”
对方就像猫戏弄老鼠一样,总是想从她身上引出点反应,哪怕是愤怒的反应,也能让对方那颗黑漆漆的心脏愉快起来。
“食骨之井的能力来自于御神木,御神木的生命力虽然顽强,但并非没有破坏的办法。”
“你回不去了。”
如果她现在生气的话,就着了对方的道了。
纱织知道奈落在观察她的反应,她撇开脸。
“……你就这么讨厌我?”这句话忽然涌了上来。
纱织没有看到奈落脸上的表情,背后一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嘲弄她的声音好像忽然按下了暂停键,她在寂静中看向天井,天井太高,烛火昏暗,只有长长的影子爬了上去,匍匐在房梁上。
“我过得舒心这件事,就这么让你不快吗?”
纱织顿了顿。
“就算你没有良心这种东西,也应该知道我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虽然只是极为短暂的一瞬,但她刚刚醒来时,将手停在她脸颊旁边、俯身看着她的妖怪,看起来似乎并不想掐住她的脖子。
纱织没有让这个念头久留。
她回过头。
“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早就应该结束了。
……
白童子的工作似乎到了收尾的阶段。
神无捧着镜子,镜面里浮现出鲜血汇成的河流,她看到犬夜叉一行人追着白童子和炎蹄的身影顺流而下,镜面忽然被茫茫雾气笼罩,再次清晰起来时,画面里出现的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巨大骸骨耸立在群山间,骷髅鸟在空中盘旋。
路过的纱织不由得停下脚步,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犬夜叉一行人来到那巨大的骸骨前面,骸骨胸口的铠甲上覆盖着一片奇怪的结晶石,在一行人接近时忽然动了起来,伸出长着鹿角般的奇怪骷髅。
双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交涉不成功后直接动手开打。
白童子在途中显出身形,原来最后一片四魂之玉就在那个鹿角骷髅的妖怪身上。
从巢穴里涌出的最猛胜封住了弥勒的风穴,犬夜叉的爆流破被白童子的结界反弹了回来,犬夜叉一行人陷入困境时,一道流光忽然从天边飞速而至。
银白色的长发,弯月般的额纹,那个神情冷酷的妖怪一刀挥过去,白童子不敢直掠其锋芒,骑着炎蹄飞快地往旁边闪躲了一下。
纱织的注意力立刻就集中到了对方的毛茸茸上。
“杀生丸吗。”白童子的表情看起来不太愉快,“这可真是出乎意料的发展。”
纱织觉得他估计正在心里大骂奈落,工作难度为什么忽然翻了一倍,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杀生丸可能会来搅局。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犬夜叉好像有一个全妖的哥哥就叫这个名字?
也就是说……对方裹在身上的是狗毛吗。
心中一凛,她正要看得更仔细点,镜面忽然一暗,什么都看不到了。
纱织抬头看向神无。神无面无表情地抱着镜子,似乎看了一眼旁边的奈落,随即又很快将目光收了回来。
因为忽如其来的打断,镜面再次出现画面时,战局已经出现了翻转。
犬夜叉的铁碎牙似乎获得了新的能力,挥出去的妖气刹那化作无数结晶石,打碎紫红色的妖气结界,将骑在炎蹄上的白童子扎个了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