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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于黑甲卫多少有些心理阴影的。
葛先生不以为然,他是知府的谋士,自然有他的消息渠道。燕晋带了数千的精锐部队来洪州,现在都在洪州府大营里头待着,一旦调动必须惊动知府。
知府没有来人,有什么好怕的?
按照原计划,如果燕晋为了谢俊和燕良时被掳走之事,连夜带着人前来营救的话,就会进入一片地形险峻、易攻难守的地形;
那里埋伏着上千的流寇,倍数于燕晋现在的数百人。
他不死,谁死?
大当家却对这个“知府座下谋臣”半信半疑,“老子看那黑甲卫勇得很,你当真行?若是老子的兄弟们死了,老子就先宰了你!”
“你这数千人,他那不过是区区几百人,就算他燕晋再厉害,十个打一个,也总能让他在有来无回。”见那大当家仍然有些迟疑,他冷笑一声,
“不是还有你们燕家小少爷和那个军师吗?实在打不赢了,直接将这两个人推出来,也能全身而退。”
葛先生确实是有两把刷子,一群没有头脑流寇若是能把大庆驻扎边疆的大将给杀了,那才贻笑大方。
所以葛先生衡量了一下双方的差距,制定了一个绝无仅有的锦囊妙计。
此时的山间,数千的流寇呈俯冲之势,在半山腰处藏着。
只要见到了目标,他们便能够一鼓作气往下冲过来,拿着大刀拼杀,绕是再厉害的骑兵,被他们这一冲,阵型也会被冲散。
到时候流寇人数占据优势,趁着下面的黑甲卫慌乱之时,便如同切瓜砍菜一般,就可以将燕晋的黑甲卫杀个遍!
此时葛先生正和大当家朝着山下看去,老太君也带着燕玲儿在远远的山间观战。
只可惜,他们却迟迟不见得那支本应该出现的黑甲卫到来。
葛先生确实是精囊妙计,但他是这么想的,另外一个人也是这般想的。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他们放哨的弟兄们已经悄无声息的被人杀了个干净。不知不觉间,硕大的黑影已经悄悄逼近他们身后。
就在流寇们跃跃欲试,手中的砍刀在月光发出冷光之时——
他们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群黑色的骑兵。
比起半山腰正在跃跃欲试的流寇们,他们无声无息,却更像是地狱里索魂的幽灵。
葛先生想让流寇冲散燕晋的骑兵,实在是个不错的点子,他正洋洋得意之时,一抬头,却看见了那数量巨大,十分可怕的黑色死神们。
那些本应该出现在山谷的人,却出现在了山顶!
他精心设计的局势一下子颠倒了过来,只要骑兵们往下冲,流寇们哪里还有活路?
这番的形式转急转直下,直惊得人背后发凉、寒毛倒竖!
葛先生大喊道,
“撤退!撤退!将人质带过来!”
但是他的声音传不到半山腰去,而身边的流寇们因为他这一番话乱作一团。
有人匆匆来报,“人质不见了!”
葛先生大惊失色,却听得半山腰上传来了马蹄带着雷霆之势,俯冲了下来!
这一厢杀声震天,燕玲儿却看不真切,只当是被冲得四散的是燕晋的军队,登时欣喜了起来。
老祖宗也看不真切,只听得燕玲儿说,也忍不住大喜。
只不过,观战的,却不止他们这一座亭子。
等到了鸣金收兵之时,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了一座垂着帘子的山间雅亭前。
此处却是观战的最佳地点,能够将山下的所有情况尽收眼底。
虽然已经是收拾残局之时,看不到战况的激烈,却也是一个绝佳的军事案例教学视野。
耐心的夫子俊美似仙,正在仔仔细细地将这场战局怎么打、怎么攻,这种地形应当用什么战术,都和他的“笨学生”掰开了揉碎了讲。
水果篮子摆在边上,也不知道这先生什么脾性,格外喜欢新鲜的水果,一边讲,还要慢条斯理地剥着水果问他的笨学生。
他今天可算是放过了桃枝,似乎只对两只小桃子感兴趣。
若是笨学生听不懂,小桃子上把玩的手就要重上几分;
若是她听懂了,他还要她举一反三,答不出来就要掐着那小樱桃,逼得笨蛋学生被迫脑筋转动;
低沉好听的声音性感又磁性,总之,算是个十分尽职尽责的夫子了。
笨蛋学生气死了,声音却是软绵绵的,“你不管你的兵,折腾我做什么!”
难怪以后是个大暴君!昏君!
却听见他凉凉道,
“都收兵了,若是对付这些虾兵蟹将还能掉了块油皮,还能和金人打什么?”
却听到那笨蛋学生抗议道,“我又不替你打仗我才不学,我是神仙,你连良时都不管了……”
他叹息道,“良时不是被谢俊哄睡了么,你担心他作甚?”
仿佛是很不喜欢从她这里听到别人的名字,嫩生生的小桃子被啃咬得很是过分。
疼得桃子忍不住一挺,只可惜这下意识的举动,对食客来说却是诱人的自投罗网。
春日的水蜜桃,显然是有些涩口的。
“谁不知道你就是逼我叫你……我不肯你才唔唔唔……”
青年慢条斯理地在晕乎乎的人耳边问道,
“不叫夫君,那便叫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