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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三爷是做生意的, 还是做的粮食生意!
小姑娘十分敷衍地回答道,“我有空就问问哥哥。”
她刚刚想要找借口离开,一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那个穿着黑色大氅的青年,不是陈秋还有谁?
见青年微微眯起了那漂亮的丹凤眼,姜小圆顿了顿,一溜烟就拉着葛先生跑了。
那宋通判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想要跟着那毛茸茸的身影过去,却听见了一个有些发凉的声音,
“通判大人,此时不在衙门里办公,跑来找我家圆圆,有何贵干?”
到底是一府通判,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略微思索,还是开口了,
“燕将军,关于燕家的处置之事,还请三思……你可知太子已经在钦州府了?”
他这话倒不是来威胁人的,此时愿意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燕晋”,自然是没有敌意的。
钦州府距离洪州府不远,如果不是这三万流民,恐怕明后日太子就能到了。
宋景林却没有从他面上看出任何如同预料当中的忌惮表情,甚至还见他笑了,
“正是要给太子殿下面子,才将此事禀报了皇帝;如若不然,此等通敌之事,应当立时就斩了才是。宋通判在堂上义正言辞、现在却要徇私枉法?”
宋景林哑然。
勾结流寇可是大罪,这事禀报皇帝,最后的结果定然是处斩,燕玲儿这种女眷倒不会被判斩刑,但流放却也跑不了的。
要是燕晋要坚持这样做,这是要和太子结仇了。
“今时不同往日,你已将流民之事揽下,但凡有一二错漏,太子只等来洪州府收拾残局,到时候收集证据参你一本……”
“知府早就请了善观天象的道人来,未来一月的气象皆是大寒,这一场前所未有的倒春寒,能死多少人?”
其实那道人说得更加危言耸听,而且不无道理,今年冬天的雪灾不正证实了这一点?堂堂一州知府能被吓跑,可见这寒冻之灾有多可怕了。
“你若不弃洪州府百姓,确实大义,但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三姑娘与小少爷,我会代为照看。”
“婚约已经解除了,宋通判与家妹再无瓜葛,还是别说这些引人误会的话了。”
宋景林一愣,却见穿着黑色大氅的青年笑了笑,“宋通判,莫不是以为我燕某良善至此?”
舍己为人,一己担责?最后为民请命、死无全尸?
身后黑甲卫已经包围了过来,秦十朝着宋通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将军有令,官府上下大小官员,不得随意出入!若是宋通判谈完事,还有吩咐需要通传家内的话,黑甲卫可以代为传讯。”
宋景林的脸色变了。
他知道燕晋是什么意思了……他以为燕晋不过是为了封锁消息才将他们暂时看管起来,却不知道,燕晋一开始打着的就是控制官署上下的主意!
等到让他们做了决断、盖了章,他们这些官员还有选择么?生死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再将整个洪州府掌控起来的,再挟持个知府……
洪州府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从一开始带着精锐骑兵打着剿匪的名义来到洪州、在流民之乱发生的前一刻打着旗号迅速控制要道和官署……
流民他要管,但最终目的却是——
将这洪州收入囊中。
燕晋,究竟想要做什么?!
宋景林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却听见了薄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如果宋通判还要讲些礼义廉耻、君子道义的话,见到三姑娘,就该自觉退避三舍。再有下次,就不是被请回去这么简单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
另外一边,跟着人跑了好一会儿的葛先生,此时正压抑不住自己的纳闷,问道,“姑娘,你怎么好像在躲着将军?”
姜小圆一直到一溜烟跑到了燕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能不躲着么?做干了大坏事,要不是他现在忙得脚不沾地没空来抓她,她肯定已经完蛋了。
心虚的圆圆不想和葛先生讨论这个话题,一脚就踏进了燕家的大门。
此时的燕家空空荡荡的,门口还有烂菜叶子臭鸡蛋,都是那日燕家勾结流寇之事传得沸沸扬扬之后,被愤怒的洪州府百姓们给砸的。
可以说,如果他们不被抓进牢里的话,恐怕这日子也不好过。
现在仆人们都走了个干净,但是还好谢俊派了人来守着,东西倒是没有丢,都是要留给小良时的。
姜小圆倒还真的不是突发奇想,而是因为燕三爷是做粮食生意的。
当初能够笼络那些流寇,也不仅仅是因为那些金银财宝,能让流寇们最心动的,自然是燕家人提供的粮食。
而且从来路看,燕三爷囤积的粮食,似乎也不是靠着光明正大得来的。
秦十一看着姑娘来燕家,已然猜到了三分,叹息道,“姑娘,燕家已经被找过一遍了。当时主子派人去查了的燕家的粮仓,牢里也有人负责审问此事,但是这燕家人狡猾无比……”
因为皇帝的圣旨还没有下来一日,燕家人就都还没有失去希望,他们还指望太子来救燕玲儿呢,怎么可能肯松口?
葛先生却笑了,“十一,你忘了此前,姑娘是怎么找到知府的了?”
秦十一一愣,葛先生摸摸自己的美须道,“自然是姑娘有传说中的寻宝探路的本事,怕是已经将咱们的卜算之术学到了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