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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如玉树临风前,羽扇纶巾才气佼,形容的就是江景颀。
江景颀修长的身躯身着墨绿色衣衫,将头发挽起,用玉簪定好。
身后跟着随从山青,山青微微弓着身体,手上拿着江景颀的书箱。
江景颀走进厅内,先是拱起手对陈氏一拜“给祖母请安。”
之后便立即转向了江令瓷,温和雅煦,笑着轻轻唤道:“瓷瓷,哥哥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可有把该带的都带回来了,可不要落了东西在书院,往返拿东西也实在是劳累。”
陈氏看着孙子回家,也很高兴,想起什么,赶紧问了一句。
嫁给江应明这么多年,自然知晓乡试用书多的是,若是少了些什么,就难以温习课业了。
“都拿回来了,劳祖母费心了。”江景颀笑着回陈氏的话。
在陈氏和江应明的教导下,江景颀习的是圣人之道,平对外人都是十分温和。
可温和之中还是带了几分疏离感,但对家人江景颀都是真心诚意的。
祖父祖母与瓷瓷都是真心待他的。
“这几月要好好温习课业,不可急躁,心态稳定即可。”
陈氏还是不放心,即便对江景颀有十分的信心,也还是想要多嘱托几句。
“我都知道的。”江景颀目光明亮,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抬头看向江令瓷,一向对旁人温和疏离的眼底染上几分暖色。
“瓷瓷在我去书院这几月可有好好吃饭。”声音中有着对妹妹的关怀。
江景颀自七岁就陪着江令瓷长大,是知道他厌恶吃饭的,因此回家对江令瓷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有的。”带着几分心虚,江令瓷垂下了眼睫,嗓音闷闷的。
江景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并没有说实话,也没有过多的问,只是更加心疼了。
妹妹吃不下饭,还是身体的原因。
江令瓷更心虚了,虽然哥哥疼自己,但是每次多会让自己多吃点饭。
“用过早膳了吗?要在祖母这里再吃些吗?”陈氏看着两兄妹,慈和的眼中闪了闪。
瓷瓷最听哥哥的话,这下终于能让瓷瓷多吃饭,问了一句。
“哥哥回来还没有整理好一些衣物和物品吧,先回房收拾吧!”
江令瓷闻言,自然听出了祖母的意思,眼巴巴的看着江景颀,恳求他不要答应。
江景颀眼睛瞥了一眼江令瓷,说:“孙儿还是先回房收拾吧,晚上再来陪祖父祖母用膳。”
一般只有这时候江令瓷才有孩子气的一面。
银月悬挂在天上,皎洁的月光洒在庭院的梨树下,柔辉四溢。
用了晚膳后,江应明将江景颀叫来了书房。
江应明负手站在书桌前,面容严肃。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江景颀坐下。
“这次乡试你可有把握?
听闻这次的乡试是圣上指派礼部尚书于时闻到苏州府来巡考,庄先生似乎对其文峰颇有了解,他可有说了些什么?”江应明直戳了当的问江景颀。
江景颀沉吟,而后对江应明说道:“庄先生昨日与我们说于大人为人最是刚正不阿,最喜好正直之人,不必可以的去攀附,只需在乡试时好好的展现自己的才华便可。”
“如此说来,这次乡试应该是出不了什么岔子的。”江应明闻言,终于放了放心。
江南一带,最不缺的就是豪奢世家,前朝曾有世家贿赂主考官之事,后被查了出来,都落不得好处。
此后江南科考之风肃穆多年,可近年来还是有人去贿赂考官的,不说得个第 一回来,中举还是没问题的。
江应明最担心的就是今年乡试有此种事件发生,江景颀因这些事被耽搁。
“祖父放心,孙儿此次必定拼尽全力。”江景颀拱了拱手,对江应明郑重的说道。
此前的童试和院试,自己故意藏拙,最后得的名次也是普普通通。
但此次关乎明年的春闱,无论如何也不能藏了。
江应明在江景颀三岁时就开始给江景颀启蒙,江景颀自小便聪慧,但江应明一家怎么说也是旁支,总不好夺了嫡支的风头。
江景颀也知道这个道理,小时候进江家私塾便懂得藏拙,之后进了书院,书院中江家的人多,其他江南豪门望族的子弟也多,自家没有他家势大,所以在书院中也愿意继续藏拙。
之前的童试和院试也并不突出,只是普普通通、不高不低的排名。
但是陈氏、江老太爷和江令瓷都知道,江景颀的能力不止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这么些年的藏拙,几月后的乡试也不用再忍了,之后便是直达京都,也不用忌惮着家族的人了,没准族老还会高兴族中有此等人才。
“如此变好,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回房歇息吧。”江应明满意的抚了抚发白的胡须,让江景颀回房歇息。
“孙儿告退。”江景颀对江应明作揖,退出了书房。
之后下了十来天的雨,春雨如油,即便是暮春的雨对农家人来说也是不错的。
如今这雨也下了好几天,是个好兆头,想必今年庄稼收成定不差。
江令瓷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披上一件淡黄色梨花纹披风,静静的坐在窗边吗,手上拿着一本山鬼游记之类的闲书,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