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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人吃了晚膳,再聊了会儿天,就各自回府了。
江令瓷偶尔呆在屋子里自己看画本子,偶尔与陈氏一同学习如何管家,日子也过的飞快。
雨后正午,陶然苑上方是晴蓝的天空,远处阴沉沉的一片乌云,日光透过云朵折射出束束光芒,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草木味。
江令瓷刚刚喝完了药,窝在软塌里,墨发披落在软枕上,身上盖着薄薄的石青色丝织云纹毯子,纤细的手上拿着画本子,乌黑的眼眸直直地看着书上的内容。
江碧轻轻迈步走进屋内,仔细瞧了瞧四周,将对着姑娘的菱形木格窗关了起来,打开了另一边更远的窗户,让屋子既能通通风,又不会吹到姑娘。
想到方才山青与她说的事,江碧走进江令瓷身边,浅声道:“姑娘,我方才碰到山青了,山青与说我十日后是大将军从凉州城回来的日子,胡国皇子、公主还有使臣都会跟着一起进京城,到时候将经过上华街,少爷已经定了一间清雅的茶楼,到时候带您出去走走,顺道看看大将军的威武庄严之风。”
小姑娘的小脑袋忽的从塌下的软枕里冒出来,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大将军?宁国公?”
许是方才有些躺下了,声音有些软软的低低的,软绵的语气之中带着疑惑。
“是宁国公,听闻宁国公当年为了凉州百姓与大周,不顾热孝,主动请缨前往凉州,守卫边疆,这么多年来凉州能有现在的繁荣都是大将军的功劳,且胡国也要归降了。如今大将军时隔近十年回京,京中好多人都盼着呢!奴婢也想去瞻仰瞻仰大将军的风采。”江碧嘴角翘起,双手合十,满面欢喜,语气之中都透露着仰慕之意。
“你呀!既然哥哥已经定好了茶楼,我们就去吧,我还没见过大将军呢。”江令瓷嗔笑江碧。
江碧说的话都是民间流传多年的了,她自然也知道,只是苏州富庶,百姓安居乐业,一切都是温柔和顺的,战争与他们似乎很遥远。
她从未见过战士披甲执剑,锐气四溢的样子,因此她也想去看看...
“嗯嗯!”江碧一直点着头,高兴极了,“姑娘,你想要干什么我都依你!”
“你家姑娘我想要今晚不喝药。”江令瓷懒懒地嗓音从软塌上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
“啊..这..姑娘,这不行,这药可是一天都不能停的。”江碧素白的脸皱成了一团,心中的欣喜褪了下去,双手一直绞着,面露难色。
不喝药怎么行呀!
“行啦,逗你的。”江令瓷看着江碧为难的神色,被她逗笑了,赶紧出声。
“姑娘,你就别逗弄我了,不过,姑娘在京中似乎比在苏州开心,笑的次数都变多了!”江碧后面那一句是小声嘟囔出来的,继而又仔细摆放屋内的物品。
江令瓷听到了,瓷白的脸上笑容淡去。
自己似乎...来京城之后,是爱笑不少...
细细想过来到京中发生的事,少女又不自觉地笑了,这世间原来还有很多高兴的人和事啊...
窗外青山映着淡淡白云,清风吹过,带着特有的生命气息。
第42章 扔香囊?
掌灯时分, 望安伯府。
屋中各处早已点上蜡烛,微暗的光线下,望安伯夫人手中拿着细细的针线, 身旁的竹篓里是一身水蓝色的布料,面容柔和。
布料柔和, 是上好的苏锦, 且一看就是为了年轻女孩儿家做的。
司嬷嬷侍立在身边, 苍老的面容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自从前几日从江府回来,在江姑娘身上看到了十几年前见过的玉珏之后,日日心情都很好。
即便还没有调查清楚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但就凭江姑娘长得像安平县主,身上又有玉珏。
身份,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今日用过晚膳后,更是兴致冲冲的,想要做一身衣裳给江姑娘,让人从库房里挑了上好的蜀锦过来。
于时闻负手走进正厅,橘黄色的灯光下轮廓分明,稳重严肃,只是脚下步伐略显凌乱。
看到望安伯夫人眼神才变得微微柔和。
“我今日得到消息, 总算把词词这一事给调查清楚了。”于时闻大步走进,坐在主位上。
望安伯夫人赶紧把手中的针线放下, 急切的眼神望向他,声音颤抖, “江姑娘, 是...词词吗?”
于时闻深邃的瞳孔看着她,粗粝的手掌捏紧了红木桌的边缘,深吸一口气, 缓缓点下了头。
望安伯夫人心中一松,紧接着的是巨大的欢喜,唇边漾出一抹笑意,低语喃喃“我就说,她长得那么想安平县主,身上又有玉珏,定然是了。”
“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像是想到了什么,望安伯夫人倏地抬起头,手指捻了捻手中的绣花针。
“我派出去的人找到了当年在凝香阁当差的伙计。据他所说,词词初到凝香阁时常常生病,妈妈让她好好学学跳舞唱曲儿,她也不肯学。
她长得粉雕玉琢的,一看长大了就是个美人儿,妈妈不敢随意打骂她,怕在身上留下印子,便将其关在了柴房里,之后词词便学乖了。
不久苏州大雨,词词就逃了出去,随后遇上了正前往广安寺祭奠长子的江老夫人,江老夫人将其带回江府,对外宣称是自己的孙女儿,景颀是他们为长子过继的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