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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那些难堪的往事里她并不在,而现在他方能以更强大的模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林芷并不知晓魏濯所想,依旧在说着儿时趣事,魏濯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心中也不无遗憾,想来小时候的林芷定然是极为可爱讨喜的,只可惜他并不能见到。
魏濯在沈府整整待了大半日,沈老夫人留他用完午膳后,沈太傅又拉着他下了一盘棋这才放他离开。
魏濯从太傅府出来后便去了烟雨楼,原本正在雅间听曲喝茶的江闻白见他来了立刻挥退了唱曲的小丫头。
魏濯看着那小丫头收拾好琵琶走出屋子,这才重新打量了江闻白一番,“为何你这么闲?”他近来忙得连林芷都没时间见了,江闻白竟还有功夫在此听小丫头弹琴唱曲?
江闻白连忙坐直身子正色道:“天地可鉴,我这个月就听了这一回,还没听完便被您能给撞上了。”说罢又不无怀疑地看了两眼魏濯,“王爷今日看着心情颇佳,这是发生什么好事了?”
魏濯喝着茶语气虽淡淡,嘴角却微微上扬,“我刚从沈太傅那儿出来。”
“沈太傅?”江闻白瞬间明白魏濯的好心情来自于何,“所以您这是提亲去了?”
魏濯看白痴似的看了眼江闻白,“芷儿尚未满十八。”
江闻白却笑道:“所以王爷您这是正式坐实名分了。”
魏濯冷冷瞥了他一眼,“不会说话我便送你去跟着周之铮学一学。”
江闻白也不是个不经吓的,他合上折扇道:“明日我便吩咐人去准备贺礼。”
“你先别瞎折腾了。”魏濯正色道,“有一事要你去给我查一查。”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江闻白。
江闻白接过物件看了一眼随即脸色大变,下意识地压低声音道:“王爷,这是……”
魏濯目光略有些沉静,他道:“这是前不久我从珍珠湖别院中发现的,是我母妃的遗物。”魏濯顿了顿,继续道,“上面除了我母妃的笔迹,另一处是先帝的字。”
“!”江闻白素来灵光的脑子此时也有些不够用,他望着魏濯欲言又止。
魏濯道:“我既然拿给你看了,你便不必避讳,之前我尚未下定决心要彻查此事,但是现在我不想让身边之人因为我而遭受到莫名其妙的伤害。”
江闻白将手中的绢帕守好,“我明白了。”
“不光是我的身世。”魏濯道,“还有我怀疑我母妃当年跳崖并非自尽,你一道留意一下此事。”
前些日子王嬷嬷突然给他送来了一个未做完的布偶,并道这是他母妃生前给他做的,只可惜未做完人便没了。
那只布偶布料上乘针脚细密,一看便知晓是花了心思的,所以魏濯不得不怀疑究竟有何原因会让他母妃丢下这个已经完成了大半的布偶去自尽?
斯人已逝,但是魏濯却不愿看到所有的真相也一起被埋葬。
第64章 遥县 本宫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数日后的慈宁宫内, 春念快步走进殿内,挥退殿内伺候的丫鬟后这才小声与太后道:“娘娘,宁公公回来了。”
太后睁开了半闭的眼睛, “快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身材瘦削长相阴柔、年纪约莫不过半百的太监缓步走进了殿内,从他走路的姿势内行人很容易便能看出来这太监身怀武艺且功夫不低。
宁安在太后面前站定行礼, “奴才见过娘娘。”
“免礼,起来说话。”太后立刻挥手, 略带急切道, “让你去调查之事可有眉目?诚王与沈家是否有问题?”
自打那日得知魏濯前去沈府拜访并待了足足大半日才出来之后, 太后便一直忧虑沈太傅是否已经站在了魏濯那一边, 而沈太傅作为当年先帝身边的最得力的人之一, 对于当年之事究竟知晓多少,又与魏濯说了多少, 这些未知的可能无一不令太后坐立难安。
宁安道:“据小人了解,那日一早林三小姐也去了沈府, 诚王又备了厚礼登门,想来只为儿女私事, 并无他意。”
闻言太后不禁松了一口气, 她捏着手中的檀木珠串,眉宇间的愁云依旧难以全部散开, 她道:“本宫这几日心神不宁,眼皮也跳个不停, 不安得很。”
宁安接下来的话也应证了她的担忧,宁安道:“但是我发现这几日似乎有人在调查当年青石山之事。”
“什么?!”宁安一句话令太后再也难以淡定,她瞬间坐直了身子,半晌方缓缓问道, “可知晓是何人在调查?”声音中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难以控制的微颤。
宁安道:“行踪隐秘,并不能确定是不是诚王的人。”
“他不可能知道的……”太后喃喃,忽又似思及了什么,抬头望向宁安,“当年做事之人可有全部处理干净?”
宁安道:“只有陈嬷嬷还活着,这些年她一直本本分分地按您的吩咐深居在遥县老家。”
太后的目光中露出了一抹狠厉与决绝,“不能继续留着她了,让她安享了这么多年的自在日子,本宫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宁安垂首,“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宁安说着便欲退下,太后又出声唤住他,“宁安,上回高羟那边送来的毒|药呢?”
宁安一顿,“您说的可是鸩羽?”
太后重新闭上了双眼,表情也恢复了正常,她道:“取出来备着吧,万不得已时本宫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