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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闻白道:“前两日沈兄在临湖苑偶遇王爷去寻方盛一开药,追问之下方知,王爷近来又犯了梦魇之症,不知王妃可知晓此事?”
林芷没想到江闻白此来竟也是因为此事,更未想到魏濯还私下寻了方盛一去看病,她道:“王爷近来却是睡得不算踏实。”
江闻白忽而起身朝林芷长长一礼,林芷忙起身扶住他:“何故行此大礼?”
江闻白道:“此事是我冒昧,开口之前我先给王妃赔个不是。”
林芷笑道:“王爷视你如兄友,在我这里你便是王爷的家人,莫要多虑有话直言。”
江闻白这才重新坐回椅子上,他道:“早年在先诚王薨逝之时,王爷便犯过此症,此症看似不严重,当年却差点儿危及王爷性命,如今得知王爷又出现了此症状,我与沈兄都颇为担忧。”
林芷皱眉,“曾危及性命?”
江闻白点头,“此乃心病,方盛一也道他的汤药只能稍作缓解,若不能解开心结,此症于王爷便似体内的毒|药,不知何时便会发作,王妃您乃是王爷最亲近之人,也只有您能替王爷寻得这昧解药。”
林芷面色凝重,“我并不知晓王爷心结何在,若不是你今日来寻我,我甚至不知晓王爷去寻过方神医。”
江闻白道:“不瞒王妃,当年在王爷有所好转之后,先帝曾微服到访过我的私宅。”
林芷接口,“为了王爷之事?”
“正是。”此事深埋江闻白心底多年,他为此也疑惑了数年,直至当日魏濯拿着先王妃的遗物来寻他时,他方明白为何当初先帝竟会屈尊降贵亲自来寻他。
江闻白回忆道:“先帝道他虽是第一次见我,但因为王爷视我为至交好友,若我想做官他可以安排我入朝堂,让我安心辅佐王爷。”
“只是我生性散漫,志不在朝野,便婉拒了先帝。”江闻白继续道,“谁料先帝不仅没有降罪于我,反而将一支暗卫交到了我手上,包括这烟雨楼都是我得了先帝授意所建,而先帝只要求我立誓此生追随王爷,不得背叛。”
林芷讶然,或者说此刻惊讶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了,片刻,她方问道:“此事王爷可知?”
江闻白面色是不常见的沉静,他摇头道:“这些都是先帝私下授意我之事,他道王爷心思重,免得他多想,让我瞒着王爷莫要惹他思虑,我本就一心追随王爷,且先帝这些举措都是在为王爷铺路,我也就答应了先帝瞒下王爷的要求,所以王爷至今不知。”
江闻白勾了勾嘴角,“王妃可是觉得匪夷所思,不瞒您说,若不是先帝在此之后对烟雨楼并无任何插手之意,我也怀疑这是不是一个设计王爷的圈套。”毕竟当时在江闻白看来先帝对待魏濯这个侄儿的态度怎么都不应该如此亲近。
林芷已从方才的惊讶中恢复,理清江闻白方才所言后又道:“这些与王爷的梦魇之症有何关系?”
江闻白道:“当初先帝曾与我道,王爷幼年丧母,少年丧父,一次次面对最信任的至亲离开,最后只余孤寡一人,这便是王爷突患此症的根源,这也是先帝命我立誓无论以后王爷处于何种位置,都永不得背叛王爷的原因。”
江闻白说得含蓄,但林芷却明白其中之意,魏濯此症的根结想来除了至亲接连的离去,更重要的还有当初先诚王亲自倒给他的那杯加了毒|药的热茶,原本相依为命的亲人转眼成了欲手刃他的仇人,任凭谁都会受到刺激。
须臾,林芷抬起了微垂的目光,她道:“多谢江老板告知往事种种,如今王爷并非孤身一人,纵然他再走进了死胡同,我也会将胡同砸了,领着他一道走出来。”
送走江闻白,林芷又独自在茶室坐了许久,直待魏濯回来,她方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
“怎么想起来喝茶了。”魏濯撩开衣摆在林芷身旁的软垫上坐下。
林芷道:“江老板下午送来了一罐新茶,我便煮来尝一尝。”
说着便欲替魏濯倒上一杯,魏濯按住她的手,“这个点饮茶晚上该睡不踏实了,你也莫要喝了。”
林芷闻言放下了茶壶,伸手捧住魏濯的脸左右端详,“近来是不是很累?脸色都不好看了。”
魏濯拉住林芷的手,“临近春祭皇城事务庞杂,再加上南方又闹洪灾,如此天灾魏麟放任南方县衙自行处理,我却无法视而不见。”南方那些官员与工部户部的官员几乎每日数道折子递到他手中,若不是他答应了林芷每晚都要回府陪她一道用膳,估计天黑都回不来府中。
林芷不无心疼道:“我听纪云说你昨日午膳都未吃?”
魏濯无奈,“纪云怎么什么都告诉你。”随即解释道,“昨日中午在商议南方救灾之策,便忘记了时辰,并不是故意不吃的。”
林芷道:“明日开始中午你若不回,我边让人去给你送饭,事务日日都繁忙,你哪儿能日日都忘记吃饭?”
魏濯立刻道:“夫人所言有理,下次定然不会了。”
第107章 生气 避子药是怎么回事?
近来几日, 许是方盛一开的方子起了些作用,魏濯虽然每晚睡得都很浅,但也并未再有半夜惊醒的症状, 不过林芷却依旧有些忧心,魏濯最近忙于政事,林芷不想他回来之后也安心不下, 于是魏濯没有主动开口提及她便也迟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不询问并不代表不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