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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身边那个娇贵的小东西,不由得心揪了下。
女子天生孱弱,一旦遇人不淑,便可能伤及性命。
宋时初是他引来的,白檀儿会变成现在这样,自己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看了眼天色,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辰。
白檀儿还没有转醒的迹象,他整理了一番思绪,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她。
竟问都不问一句,就认定自己和白檀儿有私情。
看来昨晚他的话,她是一个字都没有信。
不止如此,还表现得全然无所谓。
裴宴归眸中浮现淡淡的讥嘲,既然她要逢场作戏,自己配合就是了。
临近门边,忽然听见白老太太严厉的责骂,字字诛心。
“你明知檀儿身子不好,还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存的什么心,你房里的丫鬟也好得很啊,一整个下午,怕是水都没给她喝一口吧。”
“为一个男人,连姐妹之情都不顾了,得亏檀儿还跟我说,让你就留在裴府。”
老太太言辞激烈,忽然顿了顿,冷笑道:“哭什么,难道还冤枉你了不成。”
裴宴归呼吸一滞,直接推门进去,见她一声不吭站在那里,眼睛鼻尖都是红的,心里突然烦躁起来。
“裴某的家事,用不着白老太太插手。”他挡在玉晴身前,一脸冷漠:“再者,白小姐又不是小孩子,身子不舒服,何不自行回去。”
“你这是说的什么浑话!”老太太气急,直叹孙女儿眼瞎:“做下那等禽兽不如的事,你,你今天务必给老婆子一个交代!”
“我与白小姐,今日是第一次见面。”他面色已不耐烦到极致,混身散发出一股冷意。
这时白府的丫鬟过来敲门:“老太太,二小姐醒了。”
随着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房中恢复了宁静,玉晴眼前是黑底暗纹的布料,隔着薄薄的一层,隐约窥见他劲瘦的肌肉线条。
吸了吸鼻子,就听见头顶传来裴宴归冷硬的嗓音:“为什么哭。”
老太太来之前,玉晴一直在反思,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态度突然变得冷淡。
这段日子,青雀、梦瑶,再到凌波,现在又来了一个白檀儿。
在心里痛骂他一百遍狗男人之后,她越想越觉得委屈。
老太太在这儿说了些什么,压根没听进去,最后会流眼泪,只因心中生出一股浓烈的挫败感。
感觉自己之前的铺垫都白做了,这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告诉我,为什么哭。”裴宴归轻轻捏起她的下巴,见她仍旧一声不吭,显是怕说错什么,顿觉无趣极了。
他默默移开目光,传人摆了晚膳。
“外祖母她们还在呢,我一个人吃饭,不太好吧。”主要是这种情势下,她没胃口,根本吃不下。
“本官陪你。”裴宴归说着,已率先往饭厅走去。
玉晴只得跟上他的脚步,见安娘提了热腾腾的饭菜进来,又是鱼又是肉的,条件反射的捂嘴:“我真的吃不下。”
“姑娘,是大人吩咐的,以后您顿顿都要吃肉。”安娘小声告诉她。
真是奇怪,大人从前都是紧着姑娘喜欢的清淡小菜吃,怎么现在变了个样。
裴宴归见她一脸娇气坐在那儿,动也不动筷子。
想起适才大夫替白檀儿看诊,说她太过瘦弱,因此坐不住胎——
推此即彼,又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牛肉,沉声道:“就吃一碗。”
玉晴不解的睨着他,不然呢,莫非他还要把自己当猪喂。
挑挑拣拣的吃了几筷子后,见他眼底蕴着几分不悦,薄唇也已经抿紧,一脸对自己耐心尽失的模样。
哪有这么盯着人家吃饭的。
无奈之下,只得把一碗饭吃完。
放下碗,玉晴瞪着裴宴归,语气里透出一丝委屈:“大人这下满意了吧。”
心情不好,肚子也撑得难受。
“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了。”他想起曾见过的民间妇人,十月怀胎,仍然能跑能跳。
再看看眼前这个,娇小得跟只猫儿似的,单只想到她将来会受孕,就觉得心烦意乱。
这般娇气又爱折腾,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像白檀儿那样……
一时间,他心情低落到了极致。
“大人没事的话,我想去看看檀儿表姐。”她看了眼裴宴归脸色,在一旁小心翼翼问道。
他竟然跟外祖母说,和白檀儿第一次见面,那么之前是自己误会他了。
“是该去把话清楚。”裴宴归冷淡扫了她一眼,语气轻飘道:“否则,表妹还要抽空操心裴某的终身大事。”
玉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脑海里迅速划过了点什么,突然之间,好像有些明白他为何发脾气了。
她自小到大,从未喜欢过谁,亦不知男女之情会这般复杂。
只记得母亲曾教导,不能做那善妒女子。
却不懂表现得过于大度,更加会适得其反,让彼此之间生出嫌隙来。
只不过,现在补救为时已晚,只能看他接下来的态度行事了。
白檀儿那里,老太太愁眉不展,正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见裴宴归来了,祖孙二人都是一怔。
不知白檀儿说了些什么,老太太气焰似乎矮了许多,起身朝他道:“老身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