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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要是从头到尾都对太后特别好,一心一意的只念着太后,安宁倒敬他一是条汉子,可他这般三心二意,遇事只知道躲避,便有些怂了。
安宁看着康王,目光凌厉了几分:“我们家宇儿是个仁善又孝顺的,您这个当父亲的对何氏念念不忘,宇儿也不忍叫你为难,而我呢,又不忍让儿子为难,我看这么着吧,你我和离,你便和何氏在一起吧。”
“什么?”
康王惊的跳了起来:“安宁,你别胡说,你……这怎么可能,你我夫妻十几载,我怎么可能和你和离。”
安宁冷笑一声:“如今是我想和你和离了,我的丈夫,绝对不能心里有别人,我和你同床异梦十几载,不想后半辈子还活的这么窝囊,如今我儿子是天子,是万民之主,我还要对你们忍让,我也太憋屈了。”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康王:“你且等着我的和离书吧。”
安宁回头就走,走了几步头也没回的扔下一句话:“我本是想要休夫的,然不忍让宇儿太过为难,便只与你和离书。”
康王看安宁飘然走远,也顾不上太后,赶紧去追安宁。
“廷章,廷章……”
太后伸着手呼唤康王,却没有等来康王回头。
新朝最叫人觉得稀罕的一件事情并非皇帝如何得来的皇位,也不是前朝建武帝和太后之间的面和心不和,而是太上皇和太后的和离。
许太后竟然在皇帝登基不久,便写了和离书,一心要和太上皇和离。
太上皇不乐意,找了好多大臣上书请皇上劝太后安份一点。
但是皇上却并在早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道:“父母和离,做儿子的也只能同意,朕虽是天子,然也是太后的儿子,身为人子,理当孝顺父母,太上皇上朕的父亲,朕该孝顺,太后是朕的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朕,辛苦教养朕长大,朕难道不该孝顺吗?父母不和,朕当如何?”
大臣们面面相视,都不知道要如何作答。
新皇苦笑一声:“皇太后和太上皇面和心不和,十几年夫妻同床异梦,太上皇一心惦记何氏,如今还往愚侯府跑,这些事情大伙都不知道,朕也不怕家丑外扬,朕瞧着母后整日郁郁寡欢,朕甚心疼,如果和离能让母后高兴一点,朕愿意父母和离。”
而贺兰芷作为大长公主,在别人和她说起这事的时候,她也一心支持安宁。
她会很天真的跟别人说:“就算和离了,太上皇也是我父亲,太后也是我母亲,这个是不会变的,只是两个人不住在一起罢了,这么些年,他们本也没住在一起过,这又有什么区别吗?”
新皇和大长公主作为儿女都支持太后和离,别人还能说啥。
没过几天,太后和太上皇就和离了。
太后搬出皇宫,到了皇家的一座别院去住。
而太上皇则被皇帝打包送到了愚侯府。
新皇的意思是要让父母都如愿以偿。
太上皇被送到愚侯府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当他看到何氏的时候,才明白他是被妻子和儿女嫌弃了,这是要把他逐出家门的意思。
一时间,太上皇羞愤异常。
可是,来都来了,他还能怎以着?
他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没权二没钱的,皇帝不接他回宫,他就只能住在愚侯府。
在这里住了几天,太上皇就和何氏相看两厌。
有的时候,光凭着记忆以及自己的幻想来看待一个人,就觉得她哪里都是好的。
没有在一起生活过,这个人到底是人是鬼,还真的搞不清楚。
但是,想象的再好,也会被现实打碎。
太上皇和何氏生活了几天,就发现何氏并不是他所认为的那个样子,何氏并不是什么清高的,相反,她很俗气,爱着一切奢侈的东西,吃也要好的,穿也要好的,喜欢的也是金壁辉煌的。
不只何氏的审美有些辣眼睛,便是她的言行举止也叫太上皇看不惯的。
不管是许安宁还是安宁,行为举止都十分雅正高贵,但是,何氏因为出身的关系,礼仪上边就并不是很好,还有,她许多的小习惯也让太上皇讨厌。
这时候,太上皇就会无比的想念安宁。
他和何氏在一起,同床不可能,异梦倒是真的。
他每天听着何氏骂云雀,再听着云雀骂回去,心里只有厌烦和无力。
再有就是愚侯,他躺在病床上,却也知道太上皇的到来,他每天吃饱了就骂,骂这个骂那个来发泄心中的怒气。
但是,何氏认为特别不好,心思不端的云雀对待愚侯却很好的。
她打骂何氏,但从来不打骂愚侯。
照云雀的话,她之前虽是利用愚侯,但是,也不是全无感情的,再者,愚侯那些年对她是真的好,她的吃穿用度都由愚侯照顾的,算是对她有恩,她即受了愚侯的恩,便不能忘恩负义,不能在愚侯落难之时对他不管不顾。
云雀是一个很有义气的人。
就是太上皇观察了一些日子,倒也赞叹一声这个女子义薄云天。
他就不由的想着,如果他落到这种地步,何氏能不能做到云雀这样,答案就是不能。
太上皇就特别的后悔。
他为什么瞎了眼,当初就看上了何氏呢,还对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喜欢了多年,为了她,竟致让自己的妻儿都彻底的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