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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十九岁的小狐狸重逢了十六岁的小白兔,把十年前想对小白兔说,却没机会、也不懂怎么说的话装进了一本诗集,送到了她手里。
他说——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孟疏雨怔怔坐在地上,眨一眨眼,眨下滚烫的热泪来。
“为什么……”孟疏雨胡乱抹着眼泪,“为什么之前我跟你吵架的时候你不早点告诉我?你跑去许生日愿望你都不告诉我……”
周隽沉默了下来。
为什么?大概是他做错了事,想用“现在”和“以后”去弥补,不想用“过去”轻描淡写地取得她的原谅。
不管她还喜不喜欢他,听了这个故事多少会被打动。
如果那时候告诉她,好像就是在用内疚留住她,是一场精神绑架。
但现在这些事可以打开她心里的结,让她不再做噩梦,他应该要告诉她了。
“因为……”周隽想了想说,“只有当你想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的时候,我的故事才有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狐狸和小白兔终于相认了qaq
*
本章引用的诗是博尔赫斯的《英文诗两首》里的第二首《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把适合的部分都引用了,不过大家放心,严谨的小顾算过字数,去掉这首诗还是收一样的币,不花钱哒!
第48章 喜欢我
结束这通电话,孟疏雨呆滞地坐在书房的地板上,迟迟没回过神来。
一页页翻着那本尘封多年的诗集,她忽然想起很多乱序的、零碎的、当时不以为意的事——
第一次搭周隽的车回南淮的那天,任煦给她买了一袋零食,里面有一桶星球杯。
她问任煦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任煦说,我不知道啊。
任煦不知道,因为知道她爱吃星球杯的人不是他,是周隽。
还是那个周末,周隽的爷爷意外进了抢救室,她从没见过周隽那样眉头紧锁,步履匆匆,也从没见过他对谁说话那么温柔。
但她只是在心里默默感慨了一句,这个周隽和她认识的周隽太不一样了。
却不知道比起所谓的父母,这对和周隽没有血缘关系的老人才是他真正的亲人,是他灰暗的童年里唯二真心爱他的人。
当她对周隽开玩笑,说你们家是不是也去福利院做过慈善,那我知道了,我们家和你们家以前都积了德,所以现在你遇上了我。
她并不知道,她轻松的语气为什么会让周隽沉默。
当她和周隽散步闲聊,问他你是哪来的时间懂这么多,你们富二代小时候不会被抓去学这学那吗,那你还挺幸福。
她也不知道,这句“幸福”对周隽来说有多刺耳。
当赵荣勋破口大骂,说周隽你就是条丧家之犬。
她依然不知道,他当时在笑什么。
当周隽对魏明致说,有万贯家财要守的人当然要做面子工程,我没有,所以我的底线只会比魏总更低。
她还是不知道,他杀敌一千的时候又自损了几百。
所有这些她不知道的瞬间,本来都是她应该好好抱一抱他的瞬间。
在喜欢周隽的日子里,她总是看到他的强大,所以总是在想应该怎样征服他,应该怎样占据他们之间的上风,不想自己成为输掉的那一方。
可是在她这里,其实周隽早就认输了。
当他看到其他男人和她一再走近,当他用攒了二十八年的运气许下人生第一个生日愿望,他可能不是在吃醋,他是在想,曾经把他捡起又丢掉的她现在要再一次丢掉他了。
他明明告诉过她的。
在她跟他吵架的那天,问他为什么对她反反复复的时候,他明明告诉过她——我以为这样你才一直喜欢我。
可她当时没有相信他。
她不但没有相信他,还对他说——好奇怪,你是怎么做到连喜欢一个人都这么冷静的?我觉得这样是不是有点可怕?
她怎么会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她以为最近这些日子,她对周隽撒的火,她的冷淡,她的拿乔都是她找回的场子。
可是原来早在他们吵的第一架里,她就已经说出了那句最伤人的话。
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怎么能高高在上地判定他应该做怎样的人?
他也不想自己这么“冷静”,这么“可怕”。
可他是一个不被爱的,一个先被亲生父母抛弃,再被养父母抛弃,又被她抛弃的人。
他的喜欢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她却曾把它贬得一文不值。
孟疏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听周隽讲完他多喜欢她明明应该很开心,但现在反倒止不住地难过。
难过到手是冷的,脚是冷的,整个人都像被冻僵了。
她好像一点都不想赢了。
如果她胜利的旗帜飘扬在他人生的阴霾上,她宁愿喜欢得更多的人是她。
孟疏雨垂着眼,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泛黄的书页,从安安静静到哭出声来,不知怎么越哭越难过,越哭越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