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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相和卢质面色有些不好, 他们真没想到林风会突然冒出来,还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一时头疼不已,甚至都没注意到林风口中的“还”字。
林风见他爹和他先生沉默不语,不由弱弱地叫了, “爹~”
冯相叹了一口气,“既然被你听到了, 那也就没什么好瞒的。当年你手中那块扇坠玉佩,其实是陛下刚登基时南方送来的一批贡品中的一块,先帝见样式别致,就随手留下了,我带过两次,后来蒙先帝绿衣赐紫,赏了金鱼袋,那块玉佩我就随手放回陛下寝宫了。”
林风眨眨眼,所以他真是先帝的儿子, 不过更让林风震惊地是, 绿衣赐紫, 赏金鱼袋。
他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啥朝廷常识都不知的编外人员, 在朝廷当值这么久, 他可是明白紫袍代表什么, 本朝三品以上官的公服为紫,五品以上为绯,六品及六品以下是绿,而朝廷宰相就是三品,所以赐紫,也就意味着承诺相位,他爹当年由绿衣直接赐紫,还赏金鱼袋,这是何等荣耀和宠信。
林风又一次被他爹和先帝之间的亲厚震惊了,哦不,现在是他爹先帝和掌书记。
不过林风挠挠头,他爹要是先帝,他现在岂不是很危险,毕竟光他这个身份,就足以让许多人忌惮。
林风忙看向冯相,“爹,那我要是先帝之子,会不会很危险?”
卢质没好气地说:“当然危险,朝中如今不少武将,就是参与那场宫变的功臣,要被他们知道,本着不留后患的原则,他们也弄死你。”
林风大惊,立刻抱起冯相胳膊,“爹!”
冯相拍拍林风胳膊,瞪了卢质一眼,“别吓唬孩子,没事,这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以后别提这事就好。”
卢质在旁边凉凉地说:“那你也让这小子长长记性,他天天没心没肺的,万一哪天说漏嘴,轻则去皇陵守陵,重则一杯毒酒,你我,可都护不住他。”
林风一激灵,忙捂着嘴,“我一定把这个秘密吞肚子里,谁都不提。”
卢质和冯相这才脸色好起来,林风这孩子天天咋咋呼呼的,不吓唬吓唬他,谁知道他又折腾出什么。
不过两人还是叹气,多一个知道多一份风险,他们委实不该让这孩子知道。
可谁想到偏偏被他听见了,可见,有些事也是天意。
唉——
*
荒凉的官道上,一个中年男子骑着马,背着包袱赶路。
远远见前面有一个茶馆,中年男子抿了抿有些干的嘴,笑道:“走了几十里,好歹见着茶摊了,可渴死老子了。”
中年男子,正是李叔李齐。
李齐回到老家,等了一个多月,果然等来了兵部的任命,让他去代州任偏将。
要是以前,李齐肯定看不上一个偏将,可如今,在山里呆了十多年,李齐却无比向往能过一个稳定不用躲藏的日子。
所以一接到任命,李齐就收拾包袱,骑着马,跑来上任了。
只是代州和晋阳虽然不远,却有太行山脉相隔,这一路爬山涉水,还真有点辛苦。
不过好在,如今终于出了太行山,前面就是坦路,李齐打算去茶摊喝口水,然后一口气跑到代州城。
到了茶摊,李齐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茶摊前,“老丈,来壶茶。”
坐在炉子前烧水的老头抬眼看了一眼李齐,“好的,客官,稍等。”
李齐就去旁边找了棵树拴好马,然后回来找了个桌子坐下,没一会,摊主提着一壶水过来,放在桌上。
李齐随手拿起旁边一个茶具,冲了一下,就开始喝水。
这爬了一天的山,可渴死他了。
大半壶水下肚,李齐缓过来,就瞅了一下周围,这一瞅,顿觉有些不好。
这整个茶摊,怎么就他一个人?
而且这荒郊野外的,也不见人烟,怎么会有个老头在这摆茶摊。
他莫不是遇上了黑店吧?
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李齐也不敢再久呆,从怀里摸出几文钱,放在桌子上,准备离开。
旁边正烧水的老头却悠悠地说:“客官,你这钱不够。”
李齐不动声色,“那一壶茶要多少钱?”
老头笑了笑,“多少都不够。”
李齐暗道不好,猛得起身,却身子一晃。
“你在茶水里下药!”李齐忙扶着桌子,同时心惊,一般的药物,哪怕蒙汗药,都是有味的,他曾身为晋王护卫,这些都是训练过的,不可能尝不出,而凡是他能尝不出的药,必然是那些各大世家秘药,这乡野小摊,怎么会有这样的药。
李齐咬了下舌尖,“你是谁,你这不是普通的黑店!”
老头笑着拍拍手,很快,一群人出来。
看到领头的那人,李齐有些愕然,“怎么又是你们!”
这群人,居然是仆射府的护卫,李齐就搞不明白了,他不就去仆射府做了几天工么,这些人,怎么就一直找他麻烦。
从出了京城,这些人就时不时跑来找他事,他是在不想和一个朝中重臣为敌,就每次躲开,可这些人还是不放过他,总是费劲心里找到他,如今,又干出了下药的事。
李齐都要疯了,他在李府时,是睡了李琪的老婆,还是奸了他的小妾,要这么被穷追不舍。
李齐从包袱拿出剑,指着领头的管事,“我当初不就推了一下,又不曾伤你,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穷追不舍,而且如今我已经是朝廷任命的偏将,同为朝廷命官,你家大人可否知道你私自带人追捕朝廷命官一事,这事若我告上兵部,你家大人哪怕是仆射,只怕也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