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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了驿站门口。
冯相坐在帐篷里,听到仆人来通报,对林风段枢密使说了一句,“来了。”就笑着走出去。
林风和段枢密使忙跟着走出去。
帐篷外
林风和段枢密使刚出来,就看到马车帘子掀开,一个身穿契丹服饰的汉人从车里走出来。
冯相一见来人,笑着迎上去,“藏明!”
身穿契丹服饰的汉人也笑着张开胳膊,“可道,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啊!”
两人笑着拥抱在一起,相互拍拍背。
后面,林风和段枢密使看着十分熟稔的两人,有些懵,林风问段枢密使,“这个人是谁啊,怎么看着和我爹很熟?还有他是汉人还是契丹人?”
段枢密使皱着眉看着对方,突然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谁?”林风忙问。
“契丹南府宰相韩延徽!”
“契丹的宰相?他是契丹人?那他怎么和我爹认识?”林风不解。
段枢密使顿时笑了,“他可是汉人,还和你爹是故交,当初你爹在刘守光手下时,他亦在刘守光手下,两人还坐同一个屋呢,只不过后来他到了契丹,成了耶律亿的谋士,耶律亿当年能一统关外,他出力不小,而且这些年契丹汉化那些政策,也大多出自他手。”
“这人这么厉害!”林风听了震惊。
“你爹冯相曾说过,延徽之才,不在他之下。”
林风听了咂舌,他爹能这么评价,那这韩延徽定然是个厉害人物。
只是,林风想起在争霸天下中早早把自己玩死的刘守光,突然对这家伙无比同情。
办公室看着两个未来宰相,还能把自己玩完,这能力,连得了卧龙凤雏的刘备都比不上吧!
第132章 (一更)
冯相和韩延徽两人相携进屋, 林风刚要跟进去,段枢密使忙拉住林风。
林风不明所以,段枢密使伸手一指手指摇摇, 拉着林风到了旁边。
“人家故人相见,总有些话要说,再说, 咱们能不能回去, 可指望着这位呢!”
林风睁大眼睛,“他会帮咱们?”
段枢密使笑了笑,“你知道契丹的官制?契丹虽然从部落改建国后,仿着咱们中原设置了不少官员,可契丹贵族势力毕竟庞大,又有许多因为战乱被掳到契丹的, 咱们那套在这压根实行不了, 所以后来契丹朝廷就渐渐变成了南府、北府,也就是一半契丹贵族, 一半汉人官员, 契丹贵族治契丹、汉人官员治汉人,这就是南府北府, 也就是所谓的胡汉分治。”
林风点点头,“也就是他们的官员分了两列,一列契丹官员、一列到契丹的汉人官员。”
“没错,并且连宰相也是如此,契丹贵族那边的最高是阔台, 北府宰相, 而汉人官员这边, 最高的就是韩延徽, 南府宰相。你觉得冯相要是留下,耶律德光该给他什么位子?”
林风恍然大悟,对哦,他爹在中原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耶律德光要想留人,那一个宰相之位必不能少,这个宰相肯定不可能是契丹贵族那边的北府宰相,那就只能是……
林风和段枢密使对视一眼,嘿嘿笑起来。
难怪冯相让他们买炭放出风声说要长住,冯相一常住,有人肯定就坐不住了,这不,现在就来了。
帐篷里
冯相和韩延徽相对而坐。
韩延徽看着桌上的奶茶,给自己倒了一杯,问:“我娘还好么?”
冯相点头,“老夫人身子健朗,一切都好,只是时常念叨你。”
韩延徽有些伤感,“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这么多年都不能承欢膝下,反而累得她挂心。”
冯相知道韩延徽最牵挂的,就是他那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伸手拍拍他,“顺州是伯父做刺史的地方,伯母呆了一辈子的地方,如今你二弟已经接手了顺州刺史,他向来孝顺,你不必太过担忧。”
韩延徽听了好受些,“二弟素来孝顺,二弟媳妇也贤惠,这些年又有你照应,我确实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到这韩延徽笑起来,“可道,说起来当年你能给晋王当掌书记,还是我的功劳。”
冯相哭笑不得,“是你当年告黑状的那封信么!”
韩延徽微微闭目,回忆道:“当年我和你一同在二公子刘守光手下,他坐上卢龙节度使位子后,正恰逢晋军和梁军对峙,他见晋王分身乏术,就想趁机占几个靠近卢龙的城池,你当时竭力劝阻,觉得晋王打仗向来随心所欲,定然不会坐视后方不管,可刘守光当年猪油蒙了心,死活要出兵,你劝阻不了,气得回了老家,后来果然不出你所料,晋王得知刘守光出兵,居然不管梁军,直接回来攻向卢龙,刘守光不敌,就派我到契丹求援,打算联合契丹抗晋,结果我一到契丹,就被扣下……后来我好不容易找机会逃出来,当时刘守光已死,我寻思着回去也没地方了,干脆就转道去了晋阳,投了晋王,说起来,当初先见到晋王还是我。”
冯相提起银壶,默默替韩延徽满上。
韩延徽看都没看,端起来喝了一口,“当初我也算少有才名,晋王也是求贤若渴,我一去晋阳,就很受礼遇,晋王也有让我做掌书记的打算,我当时还很得意,可谁曾想,恶了当时晋王身边的王缄,他正想做晋王掌书记,自然视我为眼中钉,处处在晋王说我从契丹回来的事,我很是不安,这才又投了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