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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桃枝被她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红,心里却莫名涌起一股奇怪的情绪。
就好像她觊觎一个“宝贝”许久,终于想方设法从别人手里夺了过来。因为时刻惦记着对方会来抢走,所以她倾注了所有的精力和爱护。时间久了,就算“宝贝”原本只有八分好,也在她心里变成了十分,且完美无缺。
可现在那个“宝贝”被人贬得一文不值,尤其那个人还是谢芸锦,她就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当局者迷,那些十分的爱护与喜欢,好似变得没那么强烈了。
如果谢芸锦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怕是会当即翻个白眼。
合着抢来的才是最香的呗?那就祝你情敌天天有,时刻保持危机感,第三者第四者和和睦睦相亲相爱一家人!
这样的情绪一直到孙桃枝回家之后也许久未散。这几日两家大人商量好了日子和聘礼嫁妆,因为孙家的步步紧逼,流程推进得很快,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酒席上的吃食。
孙老太太近来满面红光,看见她时语气好得不像话:“桃枝回来啦,向东在里头跟你爷爷说话呢,你去找他吧!”
说完,还偷偷看了一眼屋内,把人拉近小声地叮嘱,“别以为订了亲就十拿九稳了,你得时不时勾着他,让他对你死心塌地,懂吗?”
孙桃枝眼里闪过几分复杂,却还是推开里屋的门走了进去。
孙老爷子见到她,本能地有些不悦,随即又瞥了瞥方向东,撑着拐杖起来:“桃枝来的正好啊,爷爷要出去一趟,你帮忙招呼一下向东。”
很快,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
孙桃枝想到谢芸锦的话,开始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发现他还是那样眉目俊秀,一副翩翩公子的气质。
谢芸锦为什么又凭什么看不上?
“怎么了?”方向东柔声开口。
孙桃枝垂下眉眼,不咸不淡地道:“没事,想看看你。”
她始终觉得自己拿捏住了男人的情绪和心态,为此洋洋得意了好一阵儿,可现在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好,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语气宠溺,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笑意。
她依然觉得甜蜜,可那股小鹿乱撞的悸动和脸红心跳的紧张,却渐渐消失了。
不对,一定是被谢芸锦影响的!孙桃枝拉长唇线。
她要坚定自己的想法,在一篇玛丽苏言情小说里,男主就是最牛逼的靠山!既然女主已经放弃了,她就更要乘胜追击,把人死死握在手心!
她靠进男人的怀里,自然也就没看到对方脸上几乎瞬间就收起了笑容,然后露出和她刚才一般的纠结神色。
……
谢芸锦重生以后最大的目的是和外公一起安然地回城,因此虽然性子依旧如常,对孙桃枝却不能恣意妄为,害怕她对自己的影响会让之前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可她对这两人频繁的自讨没趣实在愤懑,既然孙桃枝不行,那就想办法在方向东身上发泄发泄吧!
她从工具堆里拿了小镰刀和锄头,刚走出门,就遇到了出诊回来的陈广福。
“去哪儿?”
“采花!”谢芸锦蹦跶着挥挥手。
上回摘野百合的时候,她在山脚发现了一片向阳的山坡。山坡上开满了大片野花,许是这儿常有人走过,花丛中间自然形成一条细长的小道。
上回煮的百合绿豆粥让她对自己的厨艺信心大增,这次没有绿豆了,她打算等会儿到池塘采些莲子,可以依葫芦画瓢,做百合莲子粥。只可惜手头没有银耳,不然她可以让柳荷教她做百合银耳莲子羹,她好长时间没有喝甜汤了!
摘了几朵鲜嫩的野百合,她顺着小道绕到另一头,发现了一丛艳丽的野玫瑰。
花期快过了,不似月前那般繁盛,紫红色的花朵一小簇一小簇地点缀在绿叶中间,时不时被风吹得微微晃荡。
谢芸锦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避开花刺捏住花茎,没有直接掰,而是用镰刀一点点割断,摘了五六朵的样子才停下。
她边走边看,还采了些一串红,这种花的底部有很清甜的花蜜,谢芸锦自然不可能直接吸食,而是全部放到背篓里,等回去再取出来。
要是有蜂蜜就好了,还能添入她的美白膏中。
山上的环境很好,要说有野蜂蜜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谢芸锦没那胆量,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蛰得满头包。
顺着小道往回走,路过一条小溪,流动的溪水清澈见底,谢芸锦脱了手套,掬起几捧洗去手上的草屑,然后对着溪水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
忽然间,她动作一滞,耳朵动了动,确定听到了窸窣的脚步声,时快时慢,有些乱。
谢芸锦撅起嘴,打量了下四周,然后躲到一棵大树后,几秒后又轻手轻脚地出来,把落下的手套捞回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谢芸锦悄悄探出脑袋,手扒在树干上,好奇地往外望。
很快,她就看清了不远处的身影。
谢芸锦几乎是崩溃的。
几十步之外的一对男女相拥而立,而那个穿着衬衫长裤的男人,不是方向东又是谁。
谢芸锦:???
为什么男主这么喜欢到树林里偷偷摸摸做坏事?上次都被人撞见一回了还敢,真是……厚颜无耻!
唇舌交融的水声和喘息声被风送到谢芸锦耳边,她堵上耳朵,又遮住眼睛,片刻后露出一条指缝,看见方向东把女生推到树干上,这才让谢芸锦看见了女生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