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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想起什么,目光出神地呢喃道:“我忍不住想,我是不是真的不值得被爱,我是不是理所应当要承受这些呢?”
女孩语气茫然,没有神采,她的答案明显已经倾向于确定。
薄辰疏忽然心口一缩,目光凝滞。
是不是不值得被爱,是不是理所应当要承受这些呢?
这些问题,他也想过。
但至今,他都没法给自己一个答案。
不过,没法给自己答案,却毋庸置疑可以给眼前的女孩一个答案。
他轻轻抬手,宽大修长的手掌拍在她背上,力度温和。
“不是。”
他道:“你性格很好,品质很好,头脑聪明,还吃苦耐劳,积极向上。”
“你没有不值得,你之所以有这种错觉,是你接触的人的原因,不是你的原因。大家没有都讨厌你,开学学力测试和上一次月考,你不是说大家都佩服你的进步,还有完全不认识的同学送了你零食吗?”
“你不是理所应当要承受这些,你只是无辜又不幸地被迫承受了。”
他顿了顿,轻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瑟瑟。”
“加油,离开这里,飞向远处,会有人爱你的。”
“……”
她又哭了。
没有出声,大颗大颗的泪珠止不住地落下,反射着木门上莹莹的光亮,也仿佛灼到了薄辰疏的眼睛。
他心中燃起些火焰,看了眼地上扔着的书包,里面塞着东西,房间内其他地方则什么都没有,看起来是在收拾东西。
“你要走?”
“嗯。”
她声音嘶哑又干涩。
“这么晚,在这种地方,你这样子能走去哪儿?”
她还在落泪,任性道:“不想在这里。”
“……”
薄辰疏想了想。
看她的样子很是执拗,但这么晚不可能让她自己离开别墅,不如就……
“那起来吧。”
他站起来,扶住她的胳膊,帮她拎起书包,沉稳的声音让人定下心。
“我带你走。”
……
山间夜风淌入房间,四处打旋后,触碰到了那扇门的后方,而后又慢悠悠飘回来,送她一些温淡的安神香气味,和近在咫尺的男人身上如出一辙。
宁瑟瑟发了两次力,才借着他的手,勉强站起来,但因为腿上发软,下一秒又要跌坐下去。
那男人赶忙握住她的肩膀,用胳膊撑住她。
坚实有力的臂膀让人极有安全感,些微热度透过衣服传过来,让人安心。
宁瑟瑟刚想道歉,就见薄先生弯下腰,一手仍在肩膀,另一只手则放到腿弯,毫不费力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
她微怔,虽然看不清,但还是仰脸去望他近在咫尺的脸庞,成年男人的气息很近,与她相隔不到十厘米。
宁瑟瑟又是溺水又是哭,此时脑袋晕晕的发麻,思考不了什么。
她一动不动乖乖让抱不说,还很自然地把脑袋靠到对方颈窝。
男人身形微微一僵,但只是一瞬,又继续往门那边走。
宁瑟瑟抬了点头,看着与他走的方向相反的漆黑房间,就好像看到了上辈子的自己。
当他踏入这边的房间,关上门时,那边的景象一点一点被遮盖,也像是过去的自己一点一点被解脱。
“啪!”
限时祝福的小木门被关上,然后好像通晓她的心意一般,化为莹光,彻底消失。
宁瑟瑟目光怔怔,由着薄先生把自己放到床上。
她抬头看了看以前只在手机里看到过的房间,又看了看面容清晰起来的薄先生。
他和那次在学校看到的一样,英挺而俊美,那时冰冷威慑的目光,此时带着温度,担忧地看着自己。
他抬手,微糙的手心附在她额头上,语气微沉道:“发烧了。”
宁瑟瑟没做反应。
或许是担心她烧傻,薄先生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瑟瑟?”
……居然直接叫她瑟瑟。
宁瑟瑟忽然反应过来,眼睛瞪大一瞬,又冲他笑了起来。
“……”
薄先生看她还笑,一下子表情一言难尽:“不行,得赶快去医院……”
宁瑟瑟拉住他的手,摇了摇:“没有,我没事。”
她只是反应过来,她真的离开了,离开和虞家有关的一切。
“那也要去医院。”
薄辰疏瞥她一眼,再次将她抱起来,走出卧室,按下入户电梯。
站在电梯里,他还在气闷。
虞智为平时不是挺讲究的吗?怎么今天人家被他女儿害了,他偏袒自己女儿就算了,连看病都不带她去看。
想到正在和虞家谈的案子,薄辰疏冷笑一声。
哪怕是为她出气,他也得把虞家剥下来一层皮。
到了地下车库,薄辰疏没叫司机,把宁瑟瑟放到副驾驶上,又替她拉上安全带,自己开车带她去医院。
薄家和虞家一样,都有投资医院,不过虞家是为了虞芊堇,薄家则是为了薄辰疏的母亲。
他带着宁瑟瑟到了医院,一来便直接到顶楼自家专属的病房内,因为在车上打过电话,此时已经有值班医生等在这里。
检查了一通,宁瑟瑟溺水并不严重,肺部和呼吸道都没有感染,发烧只是着凉再加上心情波动太大,其他后遗症,比如四肢无力、头痛咽痛之类的,过两天自己也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