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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赵长翎很讨厌赵月娴,但她还是要问:“殿下,您确定我们不用上前接驾吗?您...皇后刚死里逃生回来...您...这真的不必去看一看?”
闵天澈突然盍上了手边的书,伸手将她猛一下拉进了怀里,等她错愕不已,倒伏在他身上时,神经病他突然扬起一掌,反侧着就往她昏睡的穴位劈去。
赵长翎瞪圆了眸子,片息的功夫就躺倒在他怀里熟睡过去。
房屋安静得有些清凉,闵天澈感觉空气也新鲜了,他伸手揽着她,伸出一指往她脸上打得软肉戳了戳,淡淡道:“真吵耳。”
外院,赵月娴由十二个宫婢在身后簇拥着,有的给她提裙摆,有的给她遮阳架起绫罗华盖,好不奢派。
这会儿她朝黑压压伏下的脑袋里用眼神四下寻找,试图要找到赵长翎的身影。
可眼睛望穿了也都没有找到她。
她脚步停在新娘子跟前,面上维持着端庄道:“本宫的二妹...竟然不来参加张娘子的婚宴?”
张娘子顿了顿,揖手回禀道:“回娘娘的话,二姑娘身子不舒服,在里间睡熟了爬不起来,请娘娘见谅。”
赵月娴听了,忙往人群处几个悄悄抬起眼来面生的几个宾客看去,那几个宾客眼神沉敛肃杀,从进入卞府以后就一直垂着头忙饮宴,一直没有跟周围的人打交道。
而那几个宾客得了皇后娘娘的眼神示意,悄悄地又敛了眉,袖下的手护紧了藏在内里的渗了剧毒的刀匕。
“行了,都平身吧。”赵月娴拖曳着长裙裾,在跪伏的人群前又扫去。
经过卞氏的时候,卞氏眼睛泣红,压抑着袖里颤抖的拳头,始终不肯抬头去看她。
而赵月娴也毫不在意,只是轻轻一个冷眼飚过去,装作不认识卞氏一样。
卞健明在旁边扶起了卞氏,拍着她的肩膀,用眼神死死地示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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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如常进行,新娘子回了后方梳妆打扮。
赵月娴在前院坐了一会,隔空对不远处的几个宾客打着眼色,一边说要进内间看看抱恙的妹妹。
赵月娴被请进了内院,同时也有一些女宾也跟着一起进入内院看新娘子,有两个刚才同赵月娴隔空对望的面容肃冷的女宾也跟着一块过来了。
可二门的几个守卫却独独把那两个女宾拦了下来。
“二位很生面孔,好像不是城里老爷的太太啊...”
其中一个女宾福了福身道:“我们二人是刘老板新纳的小妾,的确不一直在藁城。”
“把小妾带来这种场合...”那侍卫皱了皱眉,果真是些粗俗商户人家的作风。
可卞健明庄子上有些生意往来的乡绅,确实不时就纳几房妻妾,带着侍妾到处招摇,也就见怪不怪了。
“二位请留在前院歇息吧,后院地方不准人随意进出的。”
于是,那两名女宾被挡了下来,朝已经进入里头的皇后遥遥对了对眼。
赵月娴要进去长翎和闵天澈歇息的厢房时,被李公公在门外挡了一挡。
“娘娘,这个时候...殿下和皇子妃在...不是很方便呢。”李公公故意说得有些暧昧,一脸为难的样子。
赵月娴装作没有听懂,抬手就要开门,“本宫知道二妹不舒服,所以想带回宫中,由本宫信得过的太医医治,这样也不行?”
李公公低着头,不敢吱声。
赵月娴推门进去,笑着一声“妹...”字刚出喉咙,就发现房间里有一道雄狮豹子般犀利的眼神朝她瞪来,把她瞪得后背一抖,刚踏进去的脚很没志气地缩回去了一些。
第50章 ···
房间里, 闵天澈坐在轮椅上,手里抱着一个穿湘妃色衣裙的女子,身上外袍微解, 搭在了二人身上。
见两人身上衣衫.不整,疯六那眼神像要将人剥皮拆骨一般,赵月娴也只稍稍犹豫了一会, 就坚定地踏了进去。
闵天澈一副冷漠的表情,丝毫没有要对她行礼的意思。
赵月娴大概也意料到了,为了避免让自己尴尬,只得一进来就赶紧说:“你们俩都无须行礼, 本宫只是听说二妹身子抱恙,过来瞧瞧她。”
赵月娴一味地维持着她皇后形象的端庄大方,不停地同闵天澈寒碜着话家常。
可这疯六似乎连怎么给人留余面都不会,像块冰块似的杵在那, 良久才冷冷道了二字:“真吵。”
赵月娴的脸僵了又紫, 凤绣的袖子下, 指甲死死地掐出了血丝,眼眶红了又红, 但为了维持端庄,硬是忍着没掉出泪。
赵长翎这个小杂种!破坏了她和爹的感情, 还令她爹被发配流放,而她...她好不容易趁着东昭皇发疯, 自己滚下山丘后侥幸活命, 抱着那兵符逃回来,然后,又在进城的时候被守城的士卒诸多侮辱。
凭什么!凭什么那小杂种嫁给了一个残废的疯子!还能在疯子身边混得风生水起,备受众人喜爱, 在皇子府舒舒服服地看她笑话,看她被人掳拐!
而她呢?
她的皇后位,是她自己用性命换回来的!从不靠人!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当皇后是理所应当!小杂种就该去死!
可是...可是她就不明白了,明明已经是皇后,在这疯子面前,为何她还要矮人一截!凭什么!
赵月娴掐紧了拳头,面上又恢复了平静,笑着终于露出利牙道:“二妹出生时身子亏欠,本宫刚好宫里收了个医术高的太医,这太医性子桀骜,恐怕不肯亲自登门,需要二妹随本宫进宫一趟。殿下,恰好陛下也有事找你进宫,你们俩随本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