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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了抹泪,看着疯子对自己疯狂自虐的样子,她也不敢靠过去阻拦。
可她一开始真没想过要找谁当替代品的事,后面也是他要主动迎合她喜好的。她觉得有必要把事情说明白,氲红了眼睛道:“我的...我的天络哥哥说过...他这一辈子活到头,没有...没有任何遗憾了。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他的孪生哥哥能幸福快乐,所以...我来了。”
“本来没想过要把你当成谁,但是...我...太想他了,对不起。”
疯六彻底疯了,他红着眼,弓起身子,伸出十指一下又一下地挠着心脏的位置,好似想把什么东西抠出来一样,俊逸的五官都痛苦地挤在了一起。
他又痛又悔,同时又恨道:“赵长翎!我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恨过你!你能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赢过一个死人??”
“你知道吗?父皇要把我立为太子了,我就要自称为孤,即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将要登上他也没办法登上的位置!”
“但是...为什么你要如此残忍地告诉我,你爱的人,是他??”
第64章 ···
闵天澈痛到极处, 用手挤压的心脏处,突然剧烈地震颤起来,继而呕出了一口鲜红的血。
像心脏的颜色。
长翎吓坏了, 但她自己也是虚弱不堪,坐在地上无力地看着他,苍白的唇嗫嚅着, 委屈道:“但是...您也在把我当成赵月娴啊...”
赵月娴...
对!没错!他一直在把她当作是赵月娴的替身...
他惊艳俊美的五官因为唇上挂了的那一抹鲜红的血,而变得更加诡魅瑰丽,他大笑,他狂笑, 他大口大口泣着血地狂笑,笑得血染满他单薄的白衣上,触目惊心的一团红。
“没错...哈哈哈...赵长翎...你就是个替身,你有什么好骄傲的...哈哈哈哈哈...”好像要维持住最后的面子和矜持一般, 他只能不停地大笑着, 企图去掩饰那即将绷不住要垮塌的精神。
“你知道我趁你昏迷强将你带来这里, 是为什么吗?因为我在悼念我最爱的月娴...这儿,就是我对她一见倾心的地方...”
他嘴角溢着血, 像世间一切因嫉妒而疯狂的恶鬼,执拗地想在她身上撒盐, 却不料,一个身上根本没有这个伤口的人, 朝她撒盐也是不怕的。
“是吗?”赵长翎听了, 松了口气,真心真意地朝他笑了。
然后像是要当个尽忠职守的“替身”,陪他一起悼念已故爱人一般,她显得格外耐心又格外宽容, 暂时忘记他的已故爱人也是她仇人的身份。
“这里...好像是陇南山呢,原来你是在这里遇见她的啊,她似乎也不常来这边呢,除了三年半之前那次...”长翎顿了顿,不愿再想起自己真心被践踏,被赵月娴有机可乘诬害过的事,转而陪他聊天转移他情绪道:“那难道是...三年前我在山下榕道上找到他们父女俩那次吗?”
“提起这个,我倒想起来,那次我也跟在他们父女俩身后呢,哦,对了,当时,我还在一个坑洞里,遇见一个可爱的小哥哥了。”
“看他好像饿坏了,我把我的大饼分给他,他还一个劲地撵我走,生怕我救他上来要向他要回两倍的大饼似的。”
闵天澈愣了愣,“你说...什么?”
“我...”长翎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她说些别的也不过想分散他注意力罢了,可他怎么看起来像受了一次又一次沉重的刺激,现在感觉好像硬撑着的那点精神也坍塌了。
他的双眸突然如那地底深渊,拒绝一切光的汇入。
·
闵天澈就这样扔下赵长翎,一个人疯了似的抡着轮椅,磕磕绊绊,失了魂魄似的从山上疾驰下去。
长翎眼巴巴看着他的木轮椅踉踉跄跄地往山下摔,她扶起自己挣扎着站起来,根本来不及过去扶他,他就先双手滴着血扶着木轮椅努力地把自己残废的身躯挪上椅子,继续踉跄地扑颠着下去,全程连一眼都不看她。
等长翎在山上终于歇够了,下到山下面时,发现李公公已经带了人来接她。
“李公公,殿下呢?”长翎担心地问。
他刚才那样子实在是太吓人,宛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苍白尸体,行尸走肉一般,东倒西歪的,连叫他都没有反应了,压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李公公也显得很焦急,手里托了一个木匣子。
“殿下刚才把花交给奴才后,自己骑了一匹马走了,还命令我们不许跟来,他要自己一个人。”
“他那个样子还能骑马吗?”长翎很讶异。
李公公点头:“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殿下他一直以来虽然腿不良于行,幸亏有底子在,几道子功夫倒是了得,上个马什么的,一个轻功加个长截棍就上去,不像七皇子殿下...”
说着说着他突然发现自己触动了什么忌讳似的,忙收了嘴,转而笑道:“反...反正要担心的不是这个,奴才是觉得殿下情绪有点不稳定,主要是担心这个。”
“他不是带皇子妃您上去摘七色花吗,怎么突然就一身伤下来了,还那副哀大莫于心死的模样?太可怕了,奴才还是头一回见他那个样子,以前从东昭国回来时都不曾如此可怕过,那眼神就像死人眼似的。”李公公心有余悸地回忆刚才看见六殿下的情景,道。
“七色花?摘什么七色花呀?”赵长翎终于抓住了关要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