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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非我不可...呢...”长翎陷入了两难,早知如此,今天就不来这里了。
“太子妃倘若不会,这些东西或许能帮到您。”说着,无尘拍了拍手,立马有手下捧着书匣子过来,无尘把它递到了长翎手中,并且恭谨地替她掀开了帐帘。
长翎刚想推拒,无尘又道:“贫僧记得太子妃先前在为回应不了太子殿下而发愁,贫僧想说,感情之事,的确不能强求,美人殿下如今也已经懂得了。”
长翎愣了一愣,“那...大师原先说过,感情上还不了,用别的偿还,真的...可以?”
无尘故作深沉不说话,半晌,才说了番似是而非的话:“贫僧虽然是出家人,但凡尘涉世也不少。有时候感情,没有人想象中那么地复杂和坚不可摧,缠.绵一场可能就有了。而有的时候,又没有人想象中那么容易转变,看似随处都可以替代,却偏偏...非她不可。”
长翎被他绕晕了,最后还是提着书匣子,走进了大帐。
无尘见人进去后,合掌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嘴角带笑看着大帐方向小声喃喃道:“美人殿下,良愈此生得你恩情,只能这么报答了。”
进帐后,长翎先是看了看躺在木榻上的男人,他暂时晕了过去,额上敷着湿帕,薄唇张启着不停呼出热气。
能看得出他很难受。
这个疯子,他刚刚不是还在说,绝对不会为她做傻事的吗?
长翎走到条案边,点亮了小烛,开始看无尘给她的书。
当她翻开书籍,看见一张张描绘得栩栩如生的插画时,手指像被烫到了似的,一下子缩回。
这该死的和尚,不是出家人六根清净吗?他到底从哪弄来这些书籍...
那些书籍被她弄得“哗啦啦”全部散落下来,惊醒了木榻上的男人。
男人喘着大气,艰难地开口:“你...怎么还没走?”
长翎长吸口气,大步走回他身边。
对着他,微笑道:“殿下不舒服了,我留下来陪你,不可以吗?”
闵六的呼吸更难受了,他侧过了身子不看她,额角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身体微微弯曲朝内,像是故意在隐藏着什么。
“孤没事,你可以回去了...”他勉强着自己,沙哑道。
长翎站着看他的侧颜,五官镌刻绝美,这男人长相简直就深得老天爷眷顾似的,就这样看着他可怜巴巴冒着汗的样子,说不心动其实是假的。
但长翎觉得,她就是单纯地贪图他美色而已。
她这辈子,已经喝过最醇最烈的酒,尝过盛京最香的烤鸭,到过想到的地方,心愿也一件件达成了,唯独没有...同男子尝试去做那些话本中最让人面红耳赤的事。
少女情窦初开,对象本是那生命中唯一豁出性命救她的天络哥哥,但她和闵天络,从来就没有明确过心迹。
大概是因为不曾得到过,所以分外地执着。
不过,如果让她同眼前的闵天澈...
他眉目坚毅隐忍,多了丝天络哥哥所没有的执拗,他眼瞳深邃看着旁人时使人畜惧怕,看着她时专注深情,多了些天络哥哥所没有的致命吸引力。
如果在有生之年,让她同他来一场颠`鸾`倒`凤,享受一场凡尘至乐,好像...也不错的感觉。
啊...没想到自己底子里竟是这么坏的。
长翎悄悄地红了脸,轻咳一声把头转过去。
只是别忘了,他现在是个犯下滔天重罪,十恶不赦的人物。长翎虽然怜悯他,却并不打算喜欢上这么一个坏人。
“殿下,我好像...吃错药了。”
长翎故意装晕,身子发软一下子摔倒在他身上,这一摔,可不得了了,直接就触动了天雷,闵六的身子烫得更厉害了。
“殿下,我也生病了,好像是...误服了和.合散...”
赵长翎忍住了羞耻,一头猛往他怀里钻,更是故意用灵巧白皙的指头在他身上划动。
疯六一下子就炸了。
“你...你下去...先下去...”
他急得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一把将往他怀里送的人儿推开了些,双手禁锢住她的双肩,不许她轻举妄动。
他身上因为绑着纱带,片缕未穿,而赵长翎刚才在与他争斗间,又或是她故意耍坏的缘故,衣襟微微松开了,能看见白皙圆润肩头。
闵六吓得忙缩了手,背转过身去。
他说话间的气息都似乎是灼热的,哑声道:“你快回去吧...快回去...不然...你会后悔的...”
赵长翎干脆伸手从他后方搂住了他的腰身,紧贴道:“殿下,我本就不是个长寿之人,能活至今时今日已是万幸,有些事情想尝试一下,找殿下一起做不亏。”
闵六听到这里,不高兴了,人都冷了下来,拨开她的手道:“不许胡说!!”
长翎被他吓了一跳,手挪移开一些。
“但凡孤这个恶鬼能活着一天,就一天能找到让你活着的办法,向来恶人都能长命百岁,所以...你也会长命百岁的!就算孤死了,你也会长命百岁的!一定会的!!”
他突然转过身来,大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一双小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张狂又紧张地道。
长翎错愕了一下,内心阵阵发暖。
但随即她就垂下了眼眸。
是啊...可为什么,他不能像天络哥哥一样,善良而有良心,为什么他偏偏是个恶人,为什么他明明是个活着都有可能会遭雷劈的坏人,却该死的有一双如此炽烈的眼神,一双只会专注看着她一个人的眼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