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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命令下,无尘只得点头答应,尽管无尘自己其实也没多大关心东昭的老百姓。
周显宏则是表示了不同的意见,他仔细思量了很久,皱眉道:“派粥是好事,殿下他...此举实乃仁君之举,首先能稳住东昭百姓的心,但是...我方在敌方毕竟未来的战况不明,我方与敌方也有一定的差距,倘若把我军粮都赠给对方的百姓,一旦对方锁死京门,又有险要的三城环守,施行消耗我军的策略,岂不是完了?”
无尘笑了笑道:“周大人不要太担心,太子殿下何等人物?与其担心他不能拿下东昭,还不如多担心拿下东昭后,他能不能善待无辜的人好了。不过幸好你们有个管得住太子的太子妃,也是万幸了。”
然后,他一边去给太子殿下张罗派粥的事情,一边摇头晃脑,眯着刀疤眼,饶有趣味地喃喃道:“派粥?哈哈...这么有良心的举动,美人殿下越来越会玩儿了,啧啧!这简直是...”
“浪漫死了!”
说完他又摸了摸胳膊处的鸡皮疙瘩,打了个寒颤。
闵天澈这边兴冲冲跑去见赵长翎,可惜赵长翎一早已经瞒住所有人,独自一个悄悄到城外见人去了。
她不是没有听无尘给送来太子殿下今日就要回城的消息,只是,天络哥哥为什么会在敌军的阵营出现,以及他如今的情况是怎么样,是身处一个什么样立场的事从昨天开始就一直一直困扰着她。
她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瞒着所有人去见他一面的了。
所以她只能吩咐喆管家,要是看见太子殿下,就跟殿下说她到别处买粮去,不用担心她。
到了城外的荒山,长翎如愿见到了他。
那个,从她十四岁开始,就认定了一定要报答他救命之恩的人。
“天络哥哥...你真的是天络哥哥吗?”
长翎见了他,哭得眼泪模糊,伸出手在他左耳边一遍又一遍地确认。
“你不是殿下?你不会是割掉了耳朵旁的小柱桩,故意逗我玩儿的吧?”
闵天络温雅地握住了她的手,忍不住笑:“那是什么?”
长翎冷静下来,吸了吸鼻子,收回手拼命去擦自己的眼泪。
“那...那你能说说,当年你吸进了不少瘴气,还被那群恶狼叼着拖进了深林,后来我找了人去找你,压根就找不到,我...我都以为你被那些狼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呢...”
闵天络还是一贯的耐心温柔,他俯下了身子凑近长翎,给她递来一张干净的帕子。
笑容有礼道:“那些事情,我记不得了。我脑海里有好些记忆,现在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几年前我是在东昭国的领土被东昭一员大将救起的,然后我就一直在东昭国了。”
“但是,脑海中隐约还记得一个姑娘的样子,和她的名字。昨天在车上看见你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叫这个名字。”
“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他又笑着问。
长翎抹干了泪水,看着他,失落道:“那些过往,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我们...”
她顿了顿,“其实...我们只是好朋友的关系。”
闵天络见她红着眼又要哭了,小心翼翼地夺过她的帕子,替她沾着泪,也跟着她一起难过道:“你别哭啊,我知道...我们一定不是普通的好朋友关系。你骗我的。”
“要不然,我这里,怎么一见着你,就这么疼?”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道。
闵天络告诉她,东昭皇帝身边有个妖人,她夫婿万顺太子在东昭当质子的时候,就同那妖人结下了梁子,那个妖人现在无时无刻都想弄死万顺太子。
他们说他是万顺太子的孪生弟弟,所以特地扣押了救他的将军,逼迫他潜伏进来当细作,静待时机把万顺太子杀了,不然他们就把他的救命恩人给杀了。
所以昨天她看见他那会,他才会戴着面具。
他不愿意去做那些弑杀手足的事情,但是也不能亲眼目睹他的救命恩人被杀。
“所以你昨天才会挟持我逃离,就是不愿当这个细作?”长翎问。
闵天络点点头,半晌,他又突然摸着自己的脸颊问:“万顺太子是你的夫君,我真的是...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吗?”
长翎看着他温雅无害的面容,终于失笑道:“你自己的哥哥,要不你去见一见?”
闵天络听从长翎的主意,换了身衣裳随她回大院子。
长翎跟他说,既然想不出解决的方法,不如先顺着敌人,将计就计,假装在做细作不时给敌人传回些无伤大雅的消息,稳住敌人的同时,也能反过来同万顺里应外合,找到解救他救命恩人的方法。
于是,赵长翎高高兴兴地带着她的天络哥哥回来了。
刚进了院子门,她忽略了门口停放着军营的车辆,一边同闵天络聊天一边大步进里头。
“天络哥哥,今天有些晚了,你暂时住在我这边,明天吧,明天我就带你去引见你的哥哥。他见了你...”
长翎突然顿了顿,想了一会又笑道:“他见了你一定会高兴的。”
“是吗?那就好。”闵天络也露出笑容,和她对视着道。
二人对视而笑,状似温馨的情景刚好被从粮库拄着木拐走出来的,满身稻草,颇是狼狈的闵天澈看见了。
刚才大院子的粮库里闹老鼠灾,许多米粮都被啃掉了不少,闵天澈亲自带着人提着刀进去杀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