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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云鹤低低应了一声,去马车上坐好,稳稳当当地驾驶马车往将军府去。
半路上正巧遇见来接戚百休回府的下人,他眼睛一转便与对方并驾齐驱。也亏得这条街宽敞,不然也做不到这般。
小厮明显也是认识他,低声地答了里头人的问话。
“将军,是江世子。”
只听刷的一声,侧帘便被撩了起来,与此同时响起来的还有自家老爷中气十足的嗓音。
“江小子,今日可得空来府上一趟啊?我得好好谢谢你呢!”戚永歌眉飞色舞,显然十分欢喜,他屡次想请江陶,却总是被以没空的借口打发。今日好不容易逮到,可不能放过他!
戚永歌怎么说也是长辈,江陶自然是应了。
“伯父客气,是启明该做的。今日正准备登门拜访,路上便碰到了。”
“哈哈哈,既然这么巧,说明你今天就该到我们家来!”
“正是此理。”
两人聊了几句,便各自放下了帘子。
一旁沉默着看她与戚永歌聊天的顾泽栖此时才慢悠悠地说道,“你与戚将军似乎关系不错?”
“因着父亲与戚伯父亲如兄弟,我与江流小时候也曾有幸在戚伯父手下学过一段时间。”
“清河候府与将军府关系好,你应当是知道的。”
顾泽栖眨了眨眼,“我可是许多年没出现在封京城的圈子里了,启明怎么会认为我知道这些事情?”
“只是闭宫不出罢了,想要知道消息莫非还要亲自去市井间打探么。”
说完这么一句,直到到了将军府门前,两人都沉默着。
车壁被敲了一下,继而门帘被掀起,云鹤的声音也传进来。
“戚小公子,您不能这样啊!”
“哎呀,江陶才不介意这些,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
戚百休毫不在意,探头进去喊人,“江陶你在车上种蘑菇呢,怎么还……”不下去。
两人视线准准地对上了,他眨了眨眼,对方还是一脸冷凝。
他露出一个笑容,一边笑一边往后走了走,继而抛下一句“爹我忽然想起来今天还有不少作业,先回房去做了。”
“哎,你这小子!”戚永歌来不及叫住自己的儿子,只能在原地吹胡子瞪眼。等他回头想和江陶道歉时,只见马车上非但下来了他十分熟悉的白衣青年,还有一位身着素淡青袍的男子。
那人样貌秾艳,眼尾上挑,轻瞥过来的时候便有一种漫不经心的威严。
这样的一双眼睛和周身的气度,一下子就让他想到了今上,也因此确认了此人的身份,正是先皇后之子、当今的东宫太子,顾泽栖。
他的眼神变了变,最终归为与平时无异。
“来来来,江小子,我带你和这位公子进去。”
“麻烦戚伯父了。”
“有劳戚将军。”
两人随着戚永歌进府,一路到了前厅。
路上戚永歌吩咐下人去叫大公子来,因着顾泽栖在,他也就解释了一句。
“长子戚盛,在北镇抚司做事,近些日子神出鬼没的,连我这个老爹也不太能抓住他。”
这倒是实话。
她上一次见到戚盛便是与戚伯父商量戚百休事情的路上偶然遇见,那时的他眉宇几分戾气,哪怕他刻意柔和也难以压下。
那时她便猜想,是否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如今戚伯父在顾泽栖面前提起来,是寄希望于顾泽栖吗?
“虎父无犬子,戚将军的两个孩子都大有作为。”顾泽栖顺着戚永歌的话说了几句,也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既然顾泽栖来了,自然只有他能坐主位,戚永歌坐在了他左下手的第一位。
“启明坐那里吧。”顾泽栖指的正是戚永歌对面的位置,然而江陶却摇了摇头,往后坐了一位。
“妄之兄还要来,我与戚百休坐一起便是,正好我也有话同他讲。”
话都说都这个份上,顾泽栖也不好再强求,只能任她去了。
是以戚百休姗姗来迟时,就发现自己的位置十分的不妙。
左手边是自家大哥,右边是江陶那个坑人的家伙,最为可怕还是上首的顾泽栖。
实在是他一脸的生无可恋太过明显,就连正和太子殿下攀谈的戚永歌都察觉到,问了一句。
“你小子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学得有点精神恍惚。”戚百休连忙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火速坐了下来。
聊了没多久,便来了个侍女,说是夫人那边有事,将戚永歌叫走了。
顾泽栖便走下主位,与戚盛坐在一起,两人你来我往地打起了哑谜。
而一旁的戚百休则坐得实在不安稳,像是椅子上放着的不是软和的坐垫,而是刀剑一般。
不说戚盛那股子越来越冷凝的气势,就是顾泽栖时不时瞥过来的一眼,都会让他腿肚子发抖。
“如何?”
“什么如何?”他下意识地反问,却对上对方了然于胸的眼神。
江陶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小红娘的道路十分艰难。
“你约郑姑娘去看花灯,可曾想过如何游玩,要做些什么?”
“就,看看灯,顺带看看烟火呗。”戚百休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打算,似乎觉得有些单调,他又补了一句。“若有喜欢的胭脂水粉、钗环首饰,也可一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