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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苑内,管事笑眯眯地送了几个调|教好的书童和婢子过来,态度已然是大不相同。有小道消息称,县主对崔郎君宠爱有加,崔郎君很快就是府上的男主人了,他一个小管事当然要尽心尽力讨男主人啦。
崔陌舟波澜不惊。他瞥了眼,指着扎一群人里并不打眼的孔淇,“叫孔淇是吧,就留下他吧,其他人带走。”
管事乐呵呵地应声是,带着其他人退了出去。
随后就见县主气势汹汹地跨过门槛,朝他走来,崔陌舟起身相迎,一道凉风扑面而来,“啪”的一声,崔陌舟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一巴掌不痒不痛,来得简直是莫名其妙。
崔陌舟愣怔一瞬,很快回过神来,不解地看向她,竭力忍耐暴揍她一顿的冲动,“县主,这是作甚?”
【宿主积分0,幸运值15,获得绝世武功——铁头功,恭喜宿主!】
听到系统的电子音,姜岁玉有点高兴不起来。
见他双眼澄澈,姜岁玉反倒心虚地不敢与他对视,只伸出打过他的那只手快速地给他看一眼又收了回去。
所以,崔陌舟只看到白皙修长手上的一点黑色。
“有蚊子,被我拍死了。”那点黑是她专门用墨汁画上去的,不仔细看可以以假乱真,姜岁玉摸了摸鼻尖,担心被他看穿,有点心慌,转而换了个话题,“我叫人送来的书,你读得如何了?我要考一考你。”
提到那两箱子书,崔陌舟更气了,脸上仍是堆着笑,“书都妥帖地放好了。县主送来的自然是好的,但与修看不懂,更不明白县主是何意。”
姜岁玉如坠五里雾,她送书来,能有什么意思,“哦,我倒要看看,什么奇术能难得倒崔大才子。”
挺直腰板,姜岁玉正襟危坐,很有大师风范,说白了就是装。她将刘顺呈上来的书翻阅后,脸霎时绷不住了。
什么《霸道县主的小娇夫》《病娇县主爱上我》等等话本,尴尬得她想立马消失,还有好几本内容大胆的,看着就让人脸红心跳,差点以为自己进了花市。
崔陌舟暗自地观察她的神色,看着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来回切换,颇为贴心地递来一杯茶。“县主若想我学这些,也不是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姜岁玉霍然起身,立即否决了他的“好心”的提议。
若是他学了这些,那可是要命的《谋杀县主的一百零八式》,她九条命都不够活的。
真没意思,崔陌舟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
“这些书都是不正经的,我再让人送一些坟典过来。”说罢,她转身离去。
出到外面,逮着罪魁祸首姜砚就把她臭骂了一顿,姜岁玉恨铁不成钢,“让你给崔陌舟送书,你怎就送了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过去。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废料!”
姜砚委屈巴巴,“我忠心耿耿,脑子里当然装的都是县主呀。”
你还有理了你。
姜岁玉语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泄了气,无奈道:“算了,你再选些正经的书送过去,听清楚了,要正经的。”
姜砚点头如捣蒜,“小的明白。”
入夜,乌云遮月,凉风乍起,没有得下了场大雨。一个个黄豆大的雨珠啪嗒啪嗒地砸在窗户上。
灯花噼啪一声,光影摇曳。刘顺给灯添了油,蹭的一下,火苗更高了些。
“郎君,夜深了,早些歇息吧,挑灯看书对眼睛不好。”刘顺劝道。
崔陌舟放下手里的书,瞳仁里映出跳跃的火光,笑道:“你若困了,先去歇息吧,这里有孔淇侍候。”
连续打了几个呵欠,刘顺本来就困到不行,闻言心中一喜,如此也不推辞,临走前不忘说,“郎君也早些睡吧,太晚睡容易肾亏。”
崔陌舟:“……”
窗外传来促织低吟声,孔淇双手奉上一张卷起来的纸条。
崔陌舟接过,将纸条放进装满水的杯子里,片刻后原本干干净净的纸条竟然显现出一排字来,又过了少顷,字迹连同纸条消失得无影无踪,与水交融在一起。
明日是姜岁玉祭拜父母的日子,洛家人竟然贸然派人去刺杀,有意思。
姜岁玉的父母亲葬在上京外的临易县,从上京到临易约莫一日就能往返。
在姜岁玉还是垂髫小儿时,女皇的兄长姜珩在一场刺杀中,替女皇挨了一刀,没挺过去。没过多久,姜珩的妻子忧思过度,留下了姜岁玉一个幼女,也跟着去了。
女皇为了弥补和安抚姜岁玉,破例赐了她县主的封号,还特地建了一座县主府送她。让姜家其他人看得眼红,恨不得也有一个能替君上挡刀的父母,荫庇恩惠他们这些后人。
这次祭拜县主府准备了不少,连女皇为表达对哥嫂的哀思,为逝者写了挽诗,为生者赏赐了不少东西,聊表心意。
《嫁给残疾王爷之后》这本小说,姜岁玉是很久之前看过的,所以除了大概的剧情能记住,某些小细节已经模糊不清。
这一天,注定不太平。
昨天夜里才下过雨,官道上坑坑洼洼全是泥和水,出了上京后,牛车的轱辘忽然陷进了一个水坑里,然后就坏了,只能在专供往来过路的茶铺旁略作休整。
茶铺的老板眼皮耷拉,一副老实忠厚的样子,极为热情地邀请姜岁玉一行人坐下,把茶端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