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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愿没理他,牵住宋宴山的衣角问他:“吃过午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去?”
宋宴山闷闷地道:“你向来如此吗?”扇个巴掌给颗枣的,让他都舍不得怪姜愿狠心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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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储的会面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姜愿和鹿轻联系了,她已经没有再待在西餐厅里。姜愿犹豫了会儿,尽管她并不喜欢王储的为人,但还是告诉了鹿轻他在那儿。
鹿轻很快回话:“谁要去见那个狗男人,让他去死吧!”
姜愿放下光脑,侧头问宋宴山:“如果王室给你安排了一位血统高贵的淑女,你会接受吗?”
她问出口后才觉得白问,因为宋宴山迄今为止没有搭理过莫夏,还逼得人姑娘跑到她面前来,大言不惭地说要将宋宴山让给她。
宋宴山皱了皱眉头,不是觉得这个问题有多难回答,而是这个问题已经越过普通朋友的界限,既然姜愿惯来不愿和他突破朋友关系进一步发展,这问题她就不该问出口。
即使心里多加疑惑,宋宴山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不会。”
早已能预见的答案,但姜愿听了还是觉得心头一暖,她道:“真乖。”
宋宴山顿了下,耳朵又不可遏制地红成了虾子。
姜愿看了倒不由地啧啧叹了两声,有着理智的宋宴山尚且知道害羞,还是有点可爱,不像是失了控的他,彻底沦为黏黏糊糊要往她身边凑的下贱狼狗。
可明明他是条优美梦幻的人鱼啊。
姜愿想到昨夜的情景,目光不由地沉了下去,今早起来他们还没有什么机会谈论昨夜的一切,当然最让姜愿放不下的还是宋宴山诡异沉痛的过往,可宋宴山根本不愿意谈论这个,她才起了个开头,就听宋宴山找了个借口把她往外推:“黏液把你弄脏了,你快点回去换身衣服吧。”
这还是认识宋宴山这么久来,他头一次打断了与她的相处,迫不及待地要将她赶走。
姜愿看着他:“我们不该好好地谈谈吗?”
“没有什么好谈的。”宋宴山干涩地说道,“如你所见,我就是个肮脏的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
姜愿一下子难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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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午餐到底还是没有约成,姜愿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后,也曾去了好几个通讯和宋宴山联系,但宋宴山开始躲着她了,并没有接的打算。
姜愿回想起他自比老鼠时的受伤神情,也开始心痛难加。这个比喻太过熟悉了,熟悉到让姜愿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无意中这样伤害过宋宴山。
她竟然用这样粗鲁尖锐的语言去伤害一个受害者,那个时候,她怎么敢?
姜愿顾不得理会还没有擦干净,往下滴着水的头发,盘腿坐在椅子上开始认真地打字,给宋宴山道歉。
她解释其实方才就该跟他说清楚,只是他走得太快了,那背影和落荒而逃没有区别,她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叫他,所以才错过了最佳道歉时机。论理她也该当面道歉,但是她害怕宋宴山不肯见她,所以才会选择先在网上道歉。
姜愿编辑完这段话时,又加上了一句话,尽管我并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但我还是要为它伤害到你而感到抱歉。
她打完最后一个字,通读了遍对话框中的文字后,还是选择把这些文字一个个地删掉了,最后发出去的只有最简洁的三个字“对不起”。
姜愿知道她不该找这么借口的,就算她不记得了又怎么了,伤害还是实打实地造成了。
就像她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大不了的事,能让宋宴山记挂喜欢那么多年,她也可以不记得曾经给宋宴山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让他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要戴着面具假装是今生第一次相遇。
姜愿是越来越看不懂这样的她,有什么好招宋宴山喜欢的。
她等着宋宴山回消息的档儿,抓着毛巾擦了擦头发,此时宿舍的门打开了,鹿轻看到她有些奇怪:“你这么快宿舍了,三殿下不是去找你了吗?”
姜愿道:“你怎么知道他去找我了?”
鹿轻道:“你被侍卫带走后,我忽然收到他的信息,问你在哪里。我还奇怪呢,既然关心你怎么不亲自去问你,偏偏还要迂回地来问我,不过也算他运气好,他那会儿就算主动去问你,你也回不了消息。”
姜愿回想宋宴山赶到的时节,肯定了鹿轻的猜测是没有错的,她那时候忙着逃命,确实没有回消息求救的时间。
于是她也就不由地记起了宋宴山出现时流在脸上的薄汗,说起来,他这么着急过来救她,她却还没有谢过宋宴山呢。
宋宴山总是习惯地将她照顾得好,因为太过自然,好像他一直都这样照顾着姜愿,有时候连姜愿都会产生理所应当的错觉,而总是忘了道谢。
其实还是应该说声谢谢的,姜愿松了擦头发的手,任着毛巾盖垂在头上,在光脑上又输入了三个字。
这一次,宋宴山回的是出乎意料地快,这让她意识到其实他一直守在光脑前看着她的信息,之前一直久久不回,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回,或许也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回。
但无论如何,宋宴山这次回话充满着外放的饱满的情绪,像是不安又像是烦躁,偏偏还掺杂了点委屈,他说:“你又是道歉,又是道谢的,是在跟我结算恩怨债,然后打算和我划清界限不理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