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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受了惊吓的秦正雅紧紧咬着颤抖的下唇,红着眼睛再也忍不住泪珠滚落,恨不得扑倒她的怀里寻求一丝温暖。
“公子别哭,咱再也不骑着破马了。”彩儿慌忙扶着秦正雅下来,手绢擦拭着他落下的珍珠泪,本就清丽的容颜似经过春雨浇打后的娇花,湿漉漉软乎乎,更加惹人怜惜。
秋姝之对皇后在后宫的境遇有所耳闻,性格单纯温柔,面对容妃蓝雪照的步步紧逼也不争不抢,一直温良退让,简直不像秦氏的作风。
他就是个在温室下培养出来的花朵,经不起半点雨打风吹,应该被人捧在手里呵护,却被推进了后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卑职该死,未能保护好皇后,请皇后恕罪。”秋姝之心怀愧疚,单膝跪地请罪。
“别——”秦正雅大惊,正想将秋姝之扶起来。
“皇后好大的架子,让上骑都尉给您下跪?”清冷的声调听不出半点感情,却让秦正雅感受到万顷威压肆虐而来,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月冠仪牵着缰绳骑着一匹通体黢黑的马一步步踏来,马蹄声每近一步,就像一把锤子一下一下的砸在他的心上,身子就更加僵硬一分。
直到月冠仪翻身下马,一身官袍黑鸦般落在他脚边,官袍衣角绣着的海水云崖似呼啸着万吨海水向他涌来,沉重而压抑,让他身后冷汗津津。
月家的人一个比一个阴森可怖,他光是看着就心生恐惧。
秦正雅紧攥着衣袖,下意识的秋姝之身边靠拢,解释道:“兄长不是您想的那样的,是我想学骑马,才求着秋大人教我。”
“是卑职不好,让马儿惊吓了皇后。”跪在地上的秋姝之说道。
秦正雅眨了下眼睛,感激的看向秋姝之,眼中噙着的泪花化成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滴在她的手背。
秋姝之手背动了动,似惊了一下。
“你有何错?”月冠仪把她从潮湿的泥地里拉起来,转头冷冷对秦正雅说道:“既然皇后想骑马。大可以让马术师傅教导,秋大人毕竟是上骑都尉,统领羽林军,让她教你骑马未免大材小用。”
秦正雅眼中划过惊惧,诺诺道:“是我的错,我——”
“知错就好,皇后不要以为离了皇宫就可以为所欲为,您是皇后一言一行都要恪守规矩,哭哭滴滴岂有皇后的仪态。”月冠仪漫不经心的打断了他的话,眼眸低睨着他,冰冷的不带一丝人情味。
“兄长教训的是。”秦正雅满腹委屈,鼻尖红红的,想哭又不敢哭。
月家的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既不喜欢他,又要迎娶他,还要处处针对他。
“呦,怎么围了这么多人?好生热闹呀!”月深和蓝雪照共骑一匹汗血宝马而来,马背上的颠簸让蓝雪照的发髻微微散乱,凌乱的发丝被围场上的清风拂过更添几分勾人的韵致。
他下了马在秋姝之和秦正雅的身上打量了一圈,脚腕上铃铛泠泠作响,他的声音却比铃铛更加摄魂:“哥哥怎么哭了?可是秋大人惹恼了您?不妨说出来,侍身让陛下狠狠的责罚她。”
“秋大人很好,你不知实情,就不要红口白牙构陷他人。”秦正雅头一回对蓝雪照言辞厉色。
以往蓝雪照怎么作妖秦正雅都可以不闻不问,只因蓝雪照的最终目的就是争宠罢了,秦正雅从不在乎月深,自然可以不管,但这次他不应该把枪头对准秋姝之。
秋姝之是宫里难得的好人,也是少有的可以维护他,让他一想到就心安欢喜的人,他决不允许蓝雪照找秋姝之的麻烦。
“......哥哥你这话说的,弟弟实在关心你啊,你怎能辜负弟弟一番好意。”蓝雪照心中惊了一瞬,秦正雅这个软柿子什么时候也硬起来了?
“好了。”月深突然打断他的话,眸子紧盯着秦正雅:“听说皇后想骑马?”
秦正雅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是。”
“秋姝之常在军中,不知贵人轻重,你若是想学骑马,朕可以教你。”
秦正雅瞬间惊慌的抬头,对上月深一双黑如深渊的眼眸。
“陛下,您陪了皇后哥哥,侍身怎么办?”蓝雪照扯着月深的袖子。
秦正雅仓皇的低下头:“是啊,容妃弟弟说的对,他身子娇嫩,陛下多陪陪他就好,侍身可以自己学的,就不、不必劳烦陛下了。”
头顶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低讽冷笑。
月深拽着他的衣袖,直往汗血宝马走:“皇后不必礼让,你是真的明媒正娶的夫郎,朕不陪你陪谁?”
秦正雅手足无措,想挣脱但月深的手拽的很紧,根本不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他频频回头看向秋姝之,慌乱挣扎的眼神写满了求救。
可秋姝之却被月冠仪漫不经心的挡在身前,不但隔绝了秦正雅所有的视线,反而还让他看到了月冠仪冷得几乎能冻碎骨头的眼神,那眼神冻得令人发颤,满含警告。
秦正雅脚步虚晃了一下,认命般的跟着月深走了。
“陛下——”蓝雪照不甘心的喊道。
看着月深粗鲁的将秦正雅推上身形高大的汗血宝马,策马狂奔而去,蓝雪照一心争宠,也起了匹马追了出去。
秋姝之看着汗血宝马破风斩雨的风姿,心中担心,那娇生惯养的皇后能不能经受得住。
他连骑小马都害怕,突然被迫上了这样烈性的马,会不会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