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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犹清发丝生得丰盈,被他摆弄了头发也毫无所觉,仍继续捧着脸坐着想法子,她身上的值钱玩意儿早被番贼拿走了,从这里到回家去一个人十两车费也未见得后,再加上吃喝等花销,她得赚个五十两保底吧,可手里身无分文,想做什么赚钱也没有本钱,靠刷盘子洗碗,怕是回去她爹妈头发都要白了。
她正垂眉发呆呢,却见眼前一双绸布靴停了下来,抬眼一看,是一二十来岁的男子,生得油头粉面,满眼猥琐正上下打量她,可还未等她开口,这油粉便冲着沈徵道:“这是你妹子,怎么卖?”
沈徵紧促眉头抬起眼,有些疑惑瞪着他问:“你说什么?”
油粉啧声道:“不是你妹子是你婆娘?啧,二手货可没那么值钱了,不过模样这么好,我也舍不得不收,三两银子,跟我走吧。”
夏犹清也是才听出来他这话竟是在说自己,沈徵便已一脚踢了过去了,把那人当即便踹了个四仰八叉,又跳过去一脚踩在他脖子上,扯着领子一边抽巴掌一边骂道:“你爹才二手货呢贱货!三两银子我给你爹在猪圈刨个粉,埋你们一家臭/杂/种!”
他下着死力气踩那油粉的脖子,万一真出了人命也是大麻烦,夏犹清赶忙过去拉他,那油粉的小跟班却没上来救人反而鸟悄跑了,定是去叫人了,夏犹清赶忙扯着沈徵腰带把他拎走,沈徵打够了也不会傻到坐以待毙,跟着夏犹清在小城里兜兜转转绕来绕去,终于躲到了一个街口。
虽然把那人打够呛,沈徵自己也闹得灰头土脸的,夏犹清实在看不下去,从他头上摘下个草叶,这时过来一个衣着不错的婆子,本从他们俩身边路过,瞧见夏犹清却突然站住了脚,好好瞧瞧夏犹清道:“这,这小娘子,家里出了什么难事缺钱。”
夏犹清纳罕:“是缺钱,不知婆婆怎知?”
婆婆失笑道:“瞧你这细皮嫩肉的,不缺钱怎会卖身。”
夏犹清更惊讶了:“婆婆怎说我要卖身?”
婆婆指指她头上的狗尾巴草,道:“不卖身你们俩拿这个逗着玩呢?”
夏犹清抬起手一摸,却被沈徵先一步从她头上摸了下去,婆婆摇了摇头便走了:“这年头的年轻人……”
夏犹清回头看着沈徵,沈徵连连后退摆手道:“我也不知道他们这插狗尾巴草都算卖身呐!”
夏犹清却一笑,对他道:“你过来。”
……
下个街口,沈徵和狼,一人头上插了根狗尾巴草草蹲在街边,可惜沈徵行情不怎么好,过了许久都无人问津,好容易过来两个慈眉善目的大姐,却啪啦丢了几块铜板到他面前。
沈徵一边把钱揣起来急道:“我不是要饭的,我真不是要饭的!”
两个大姐互相看了一眼:“怎么生得这样好,却是个傻子?”
另一个道:“没点毛病他娘子也不能把他卖了吧。竟还有这样狠心的女子……”
两人摇摇头走了,沈徵拿出铜板道:“去买两个糖葫芦吃。”
夏犹清却一把拉住他,将铜板从他手里掰了出来道:“不如…你继续去要饭试试?”
沈徵气得扭头就走,夏犹清和小狼一个拽衣裳一个咬裤腿,这时却见巷子里也出来一对夫妻,妻子拽着丈夫边哭边骂道:“你这该死的要账鬼!家里就那么几个钱,全让你送到这些个烂窟子里去了,有你还不如没你,你死了我当寡妇都比如今强!”
旁边的娃娃也跟着抱着大人腿,那男子却瞧着沈徵,一脸同是天涯沦落人。
沈徵胳膊一抬将夏犹清搂过来,理直气壮瞪回去:谁跟你同是沦落人,我可是个好东西。
那妻子啪一巴掌抽过来:“你个死货还敢看人家小娘子!”
沈徵一把将夏犹清的脸挡住,那一家人吵嚷着离去了,目送他们离开,夏犹清把他手拉下来,对他道:“我找到赚钱的法子了。”
沈徵赶忙捂住衣襟道:“你万一真把我输了可就血本无归了。”
夏犹清拽着把他推进了赌坊。
……
方才沈徵一个屠户摊子把狼抵在那借了十文钱,加上方才讨饭讨到的两个铜板,揣在身上来到屋里。
屋里吵吵嚷嚷乌烟瘴气,沈徵溜溜达达走到了一处骰子桌旁,瞧了一会,见起注是五文钱,便停在了此处,按着夏犹清说的,把几枚铜板押在了人多那边。
为了吸引更多人投钱,一开始赌坊会安排两个冤大头和大多数人押的方向相反,如此开局大多数人能赚到钱,尝到甜头便更容易投入进来,此后一发不可收拾,总觉得自己还会翻本。
果然,沈徵按着此法子下了五把便赚了四把,十几文钱便翻到了两百多文,沈徵拿在手里掂了掂,揣了一半到袖子里,很快庄家便又开始让下注。
但此时无人离开赌桌,沈徵见着此时混乱便要悄悄离开,立时便过来一人拦住他道:“小哥,不继续玩玩了?”
沈徵指了指留在桌上的一小堆铜板笑道:“还回来呢,出去解个手。”
谁走了会不要钱呢,那人便信了沈徵的话,沈徵笑了笑推开那人离开,揣着还剩下的一百多文又来到远一些地方的另一桌,这桌下注的本钱更大,仍如此法炮制,只赢了三把手里便有了七八百文。
不过继续再这么赚,让赌场发现了还不得被打死,沈徵便收了手,绕了两圈来到了打牙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