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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被发现了。
莫迟迟顿了顿,也放下筷子,她在心里劝慰自己,你好歹也是当过城主的人,不应该显得这么弱气的啊。
我晚上想自己出去练习。
出去练习?严叔微微皱眉,莫迟迟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他的眉毛抖了抖。
就在涧水那,不远的。莫迟迟很快补充道:我这几日觉得憋在屋里进步不大,想晚上换换环境,或许对修行有益。
严叔并没有很快回她的话,只是默了半晌才道:也好。
这么快就答应了?莫迟迟还有几分惊讶,她本来以为还需要几次好磨才能让这位严厉的教习师父松口。
你愿意四处走走,我并没有什么意见。严叔说着垂眼睛摆正了一下莫迟迟放得有些歪斜松散的筷子,继续道:我奉陆公的命在你入学宫之前帮你补上这些年缺漏的东西,却也不是希望你在这憋出病来,只要你不像前几日那样郁郁多思,自己一个人晚上出去修炼也无妨。
莫迟迟露出一个笑容来,不过她还未开口保证,就听严叔继续道:不过功课不可落下,若是我发现你夜间修行无长进,下次也不必再说了。
听了这话,莫迟迟立刻点头,再三开口保证自己一定好好修炼。
还有一事,严叔过了会,视线落在她的腰间问道:坠子掉了?
莫迟迟摸了摸鼻子,小声道:跳上杉树的时候,划断了。
不知是不是见她确实有些窘迫,严叔点点头,也并没责怪的意思。
如此观来,严叔虽然看似冷酷,在课业方面也严苛,但待她其实很不错。至少以莫迟迟目前的感觉,严叔的修行是十分厉害的,虽然她现在还没有完全摸清这个仙侠世界具体的修行规律,但不妨碍她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强悍的气场。委屈呆在这个山沟沟里尽心尽力地辅导她这个插班生,还兼职生活老师,已经是仁至义尽。
下午要接着练习昨日的那套心法,虽然你传承极佳,但因之前的荒废,现在须得捡起来的东西太多,不要心急。
莫迟迟点点头,看哑仆收拾了碗筷后,就自己回房去午睡,下午又在严叔的敲打之下把有些囫囵的心法背得更熟了点,当然,代价是又被冷言冷语训斥一通。
在严叔口中,似乎以她这个样子,是绝对进不去学宫的。
虽然莫迟迟暗中腹诽去不了就别去了呗,但她面上可是没敢露出半分。
终于结束下午的练习后,莫迟迟稍作休息,便心中揣了几分忐忑地再次出了门。
天边已经泛起一点黄昏时分特有的亮紫色,混着太阳西沉前的晕染的橙红霞光,山头高树都成了亮幕前的零星剪影。
她捏了捏腰间的桃木剑,莫名觉得自己像是在搞网友见面。虽然她已经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但不确定性在于他会不会如约前来,毕竟他们说到底也只是经常打照面的陌生人而已。若早上是对方心血来潮呢?若他不来,她好像也没什么办法联系上他。
莫迟迟走到早上坐着的地方,残霞落在掌心,她安静地等待着。
只是到了时间,涧水那头,依旧没有动静。
***
沈蕴之心跳砰砰地响,他猫着腰从房中溜出来,确认自己没有被发现后,便急匆匆地奔向涧水边。若是记得不差,他应该是迟到了。
他有些微微发虚,早上被打了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但他没有多想生生忍下,只是更快地在树林里跑起来。
她会不会已经走了?
脚下一顿,沈蕴之扶住手边的水杉,才止住被绊倒的趋势。
山间最后的夕阳霞光之下,那个穿着素白练功服的身影还坐在老地方,头发和衣服全被夕阳抹上了很温暖的颜色,只是对方看起来有些无聊似的,两条腿在石头前面荡来荡去,手上像是在玩随手揪下来的草梗。
沈蕴之很快藏到树干后,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再次寻着老路从涧水中大石上轻轻走过去。
还隔着一段距离时,她已经察觉到他来了,抬起脸来看见他后,很兴奋的样子,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冲他挥了挥手。
还站在石头上过水的人松了口气。
她看起来并未因为他的迟到特别生气,想来不会轻易违背早上说的一起修习的诺言,至少他保住了这次学习的机会。
沈蕴之跳过石块落在岸边,朝着她走,对方像是有些按捺不住探手拍了拍身下大石旁边的空位,于是他从善如流地坐了上去。
你早上有没有受罚?
没想到对方开口第一句问的是这个,沈蕴之下意识缩了缩左臂,却一下被对方敏锐的眸光捕捉到,沈蕴之顿时觉得心头有些莫名的灼烧,甚至混合了一点微妙的难堪。
却见对方神色自然地一边翻着什么东西,一边对他道:我早上还觉得咱俩没讲几句话,没想到回去都已经吃午食了,更不要说你还有活在身上,在外边耽搁太久,可能会被管事的训斥也说不定。
她这话讲地很委婉,沈蕴之却是知道她口中的训斥是自己又被荆条抽了左手。
他没做声,静静看她最后翻出一个淡绿色的小瓷瓶子来,眼睛微弯地对他道:这是我前几日新作的伤药,不过还没起名,而且是第一版,效果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