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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简庭双手撑开,伸了个懒腰:“那可不是,要不然哪有空伺候你?”
四月看他眉眼里都透出的轻松,也真心地为他高兴,她拎着袋子走出门,摸出钥匙,就准备回去睡觉。
她最近很嗜睡,办公室的小沙发已经换成了沙发床,被子枕头靠枕一应俱全,方便她午休。
晚上更是吃完饭散散步就困得直打哈欠。
她进屋脱了大衣就准备去洗澡,却在把手机拿出来的时候接到了周瑞的电话。
周瑞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只咬死了一句话问四月:“我们在淮海路的Spring?91,姐你能不能来一趟啊?”
四月夹着电话,给浴室放热水,然后很冷淡地对他说:“不能。”
周瑞急得快要疯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程延都要死了!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吗!”
四月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但还是很快收起情绪,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打110或者120。”
她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像被什么东西打断,“滴滴”地挂了电话。
四月放下了手机,在原地发了会呆,才起身去洗澡。
电话那头的周瑞看着把自己手机夺去的男人,有些委屈又有些心酸地骂着好友:“抢什么抢!喝这么多还有力气抢手机!她听到你要死了都不在乎!”
面前的男人已经喝到快要断片,但还是握着他的手机,固执道:“不准打扰她…”
他红着眼睛,不再压抑听到那句“你死了她都在乎”内心的难过,垂下头低低地说道:“…不能让她更讨厌我。”
“……”
周瑞看着好友靠着最后的意志都要坚持的执念,翻了个大白眼。
——
晚上九点半,客厅的电视机上放着动画片,四月从浴室出来,吃了半根香蕉,就敷了脸准备去睡觉。
但是门外传来一阵响声。
她有些警惕地从猫眼看出去,就看到一团黑影蹲在她家的门口。
她沉思两秒,打电话准备报警,结果就收到了周瑞得逞的短信。
“姐,家门口快递签收一下。”
艹。
深更半夜四月差点没忍住脱口而出的脏话。
但是下一秒她还是平复心情,对着肚子的小东西说了三遍“对不起”,然后在心里求他别学。
打开门,门外的人已经站了起来,隔着半米的距离,四月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她平静地与他对视,看到他委屈巴巴的眼睛,和一点也不敢轻举妄动的局促。
四月先打破了平静:“你在这里不是还有套房?钥匙呢,自己回去。”
程延乖乖地站着,却摇摇头不说话。
四月头疼地想到,那倒也是,周瑞都铁了心把他送来了,怎么可能还会留钥匙给他。
她扶着额头,到底还是偏过了身子,让他进屋。
进了屋的程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四月靠在厨房的料理台看他:“你是木头人?”
他却睁着眼睛,像是听不懂一样。
四月忍住脾气,对他说:“找地方坐啊。”
他抬脚走到沙发边,却又站住不动了,然后抬起头,看着四月:“我身上脏。”
四月被气笑了,她歪着头:“怎么的?还想在我这我给你洗个澡?沐浴焚香?”
可是她忽略了一个醉到彻底不清醒的男人的底线,面前的男人怔怔地看了她许久,然后低低地说道:“想。”
四月的身体一顿。
他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重复道:“我想的。”
四月放下手里的杯子,她捏住杯壁的指尖微微发白。
然后她看到那个高大的男人垂下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说:“可我知道你不会让的。”
四月的眼睛倏地红了。一瞬间翻涌的情绪席卷了她。
她突然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露出这样不设防的表情,为什么要做出这样委屈可怜的情态,为什么要这般示弱?离她的生活远点很难吗?
可是到唇边的话,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她走过去,隔着沙发看着他,将手里的醒酒药放在茶几上。
她蹲下身子,起身的时候以后恢复了正常,只不过看了他几眼,就转身回了房间。
她站在房间的门边,对他说:“我睡觉了,你自便,酒醒了就自己回去,不要打扰我。”
程延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他看着那个女人进了屋,“啪嗒”一声关上了门,然后,落了锁。
……
四月今晚睡得实在有些不安稳,她先是有些反胃,睡着之后隐隐地觉得肚子有点痛,心口惴惴不安。
进入睡梦的程度也很浅,好像一个声音她就会醒过来。
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她看了眼钟,发现她才睡了一个多小时,她起身喝了点水,点了一只安神香,才重新进入梦乡。
她没去管客厅的男人,因为外面听起来静悄悄地一片,她以为他已经离开。
直到第二次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有一双手横亘在她的身前,将她拥入怀中。
她的后背贴上一具灼热坚硬的胸膛,耳边有人落下缱绻温柔的吻,熟悉的味道充斥了她的四周。
是她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