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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前方的藤条,只见一头巨型黑熊右眼中已经深深插入了一支箭羽,这支箭不足以让它毙命,却让它变得更加狂躁和嗜血。
最先寻到这只黑熊的傅景晏与东宫的一干侍卫。只是,傅景晏在与黑熊搏杀之间,被黑熊一掌拍中了右腿,无法再与黑熊较量,正被十来个侍卫围成的人墙,挡在他的身前。
“上!”
傅景骁的话音刚落,他已举弓搭箭,三支箭羽连发而出,将黑熊的左眼也给刺瞎。
与此同时,夜翎已经手持两把弯刀飞身上前。一个俯身躲开熊掌的胡乱挥舞攻击,绕到了黑熊背后,眼疾手快地将双刀砍在黑熊的两肩上。
随着黑熊一声痛苦的嘶吼,黑熊猛地转身,更加狂躁的会是熊掌。夜翎反应极快,翻了个跟头向后撤去。
下一瞬,傅景骁已经持长剑身上至黑熊身后,将长剑从背后刺入黑熊的心脏。
黑熊生命力顽强,即便这样也未即刻毙命。
傅景骁攻完,便又轮到了夜翎,两人配合默契,毫不畏惧,一人躲闪一人搏杀交替进行。让手持长刀,拉满弓弦的东宫侍卫已经看傻了眼。
渐渐地,黑熊终是体力不支,宛若一座小山般的庞大熊身轰然倒地,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夜翎一脚踩在黑熊的身上,额上冒着如雨般的汗水,脸上却是藏不住的兴奋。他第一次遇见傅景骁便是在这样的山林里,也是一头发狂的野熊,明明是两人第一次合作,却配合地异常默契,仿佛早已在战场上共同迎敌过多次。
那是,夜翎刚刚出师,血气方刚得很。可当两人打完熊之后,傅景骁却对他来了一句:“伤着熊掌了。”
夜翎的思绪从回忆中跳了出来,他下意识地去看黑熊的两只熊掌。不由地噗呲一笑:“王爷,伤着熊掌了。”
黑熊左掌掌被伤被刺了道约莫三寸的口子,稍加辨认就能认出那是剑伤,绝不是他的弯刀弄出来的。
夜翎越发觉着兴奋,终于有机会能将这话还给傅景骁了。
闻言,傅景骁稍挑了挑眉,显然他也是忆起来从前的事,轻启薄唇道:“胆子越来越大了?”
“属下不敢。”夜翎笑着赔罪,连借口都替傅景骁想好了,“定是包扎的纱布影响了王爷发挥。”
傅景骁瞪了他一眼,复而又看了看自己右手掌心,缓缓道:“算了。技艺生疏,怪不到她头上。”
夜翎听着只想笑,想来二姑娘是把王爷吃得死死的。连技艺生疏这话有朝一日都能从王爷嘴里说出来了。
“五哥。”傅景晏从两排侍卫后微瘸着走来出来,看了看地上黑熊的尸体,对傅景骁是由衷的佩服。
傅景骁上前,正欲去看看傅景晏的伤。
岂料,身后幽寂黑暗的山林中忽有簌簌声响起,三支箭羽宛若疾风,直直地朝着傅景骁的方向射去。
“王爷小心!”
第九十八章 夜猎(二)
虞卿卿本是坐在皇后身边的小凳子上, 陪皇后观猎叙话喝茶吃点心。明月高挂,繁星点点,不久后陆陆续续有人策马回到猎台, 他们带着猎获了雄鹿、獐子等猎物向皇上复命。看着一波波返程之人心里生出点点期盼,只是那些人里却独独不见傅景骁。
虞卿卿一时有些坐立难安, 心神不宁地轻敲着面前的方几, 又连连喝了好几杯茶。
候在一旁的宫女, 见虞卿卿茶杯又见了底,赶忙上前替她斟茶,谁知一个不小心便将茶水倒在了她的衣裙上。
虞卿卿腾的起身躲开, 可上衣却还是被茶水打湿了一片。
斟茶的宫女见状,瞬间慌了神,急急地跪下赔罪:“姑娘恕罪、姑娘恕罪……”
虞卿卿摆摆手,道了声“不妨事”,又向皇上和皇后行礼告退去一旁的营帐中换衣裳。
虽被淋了一身茶,可虞卿卿一点也不生气。这样的套路傅景骁从前就用过一次,她猜想定是傅景骁回来了,正在那盥洗营帐附近等着她呢。
思及此,虞卿卿脚下的步子都变得欢快了起来。
只是, 撩帘入了供女眷盥洗的营帐,傅景骁却不在里头;等她换完衣裳, 在营帐外头踱步等了许久,也不见傅景骁的身影。
难道是自己会意错了, 方才那宫女是真的不小心?
虞卿卿有些烦闷地跺了跺脚, 忽而听见一旁的树后传来细微的簌簌声。顿时心中一喜,朝着声音的方向甜甜地唤着他的名字。
“傅景……”
那个“骁”字还未喊出口,虞卿卿脸色微变。
从树后走出来的少年身着浅紫色锦袍,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宛若流银,影影绰绰间给他添上了几分孤寂的色彩。
来人竟是傅辞。
见到虞卿卿,傅辞脸上并未露出惊讶。想来,他是知道虞卿卿在这,特意寻过来的。
傅辞救过虞卿卿一次,虞卿卿理应对他心怀感恩。可今日,因为那枚荷包和那条手帕的事,虞卿卿对他的好感度有了明显的降低。
傅辞出现在此,虞卿卿不由地想到个词——
非奸即盗。
她向傅辞稍稍行礼,并不打算与他过多纠缠,转身离开。
“姐姐。”傅辞开口叫住她。
虞卿卿没有返头,背对着他问:“世子有事?”
傅辞深吸了口气,又道:“荷包的事是我的不对,姐姐本该生气。只是……”他顿了顿,语气中似乎带着丝丝恳求的意味,“还请姐姐将那帕子还我。”